“本王不知你们那养畜生的院子究竟在何处,又是如何运作的。”
“但那猫已用过一回,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太子摔了个大跟斗禁足至今,就连老四都因此吃了大亏。”
萧辞说着,拿起一旁的茶盏吹了吹:“几次大事,那猫都在其中,已经足够引人注意了,瞧瞧,如今不就被萧珩猜到了吗?”
“难不成你们以后还想故技重施?”
站着的几人头埋得很深,其中一个闻言,忙躬身道:“是属下等未能思虑周全,原想着这些猫狗能训出来极不容易,往后未必不能再助殿下成事……”
“谁能料到礼郡王不过曾经路过,便将此事记在心里,竟还特意派人跟踪调查。”
那人下意识咬牙:“当初我等便觉得他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阻碍。”YST
“如今看来,倒还是小觑了他。”
“可惜那猫训练得再好也毕竟还是个畜生,敌不过他反应身手灵敏反应迅速,否则当日便要了他的命,又何至于如现下这般被动。”
萧辞摇了摇头:“老六的确叫人震惊。”
自圈椅上缓缓站起身来,他下意识摸了一把突出的肚子,迈着四方步往前行至窗边,看着窗户上牢牢贴着的红色窗花。
那般喜庆。
就好似过年时的爆竹声尚未远去。
“从前他一心跟着太子,虽也有些亮眼之处,却不至于如现下这般叫人不能忽视。”
“文韬武略,机智近妖。”
他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站了一地的下属:“这样的人想要靠几只畜生对付,不过是异想天开。”
“你们是没瞧见此番刺客攻击之下的情景。”
“他的身手,”萧辞回忆着,“怕是向来以高手自称的老大也未必能对付。”
“从前他不显山不显水,也不怪你们忘了提防他。”
“至于那些猫狗,”萧辞抬起手,下意识想将贴着的窗花揭开,又硬生生地顿住,回过头道,“便就地杀了吧,往后都不用再养了。”
“还有,与齐国那边的禁药生意……”
“殿下?”另一人猛地瞪大眼,“此事难道也出了差错?怎么可能!”
萧辞却昂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萧珩都指着鼻子说到本王面前了,还有何不可能?”
“本王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但好在他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未在父皇跟前叫破,这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们行事太不小心,就连私下的账本都被外人轻易察觉,这才将本王置于险境。”
“本王简直不敢想,若当时他便将一切都与父皇说了……”
下属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他连账本都知道?怎么会!那账本属下每日亲自动笔记录,亲自动手掩藏,就连家人都不知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话出口,连一旁站着的另外几人都疑惑地转过头。
“做这买卖,你竟还敢记账?”
“你们知道什么?”那人皱着眉看回去,“齐人狡诈,若无凭证,万一在交易中被他们诓骗,咱们便只能吃哑巴亏。”
“何况那些东西的买家,好些身份非同凡响,若不趁此拿捏……”
话未说完,萧辞已黑着一张脸接口道:“所以你便私下记录了每笔交易的时间、地点和经手之人。”
那人张大了嘴,愣在当场,许久没能动弹。
“内容竟分毫不差,还有何可说?”
脑中是萧珩当日在城楼下方与他仿若闲聊般说起此事的场景。
那时他也以为此人不过是随意猜测胡乱编造罢了。
他甚至一度希望萧珩不是猜的——
可如今再看,谁会将一件事猜到这等地步?
想法、细节,就连行事手段都如此准确,没有一丝误差。
这分明是手下办事之人身边出了内鬼。
又或者萧珩的手眼通天,早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萧辞有些崩溃地抹了一把脸,回身道:“不管是多要紧的生意,都给本王停了,现在就停!那什么账本,不管你是烧了涂了,还是吃进肚子里,总之一个字也不许再留!”
“可那里头有不少高官——”那人还愈挣扎。
被萧辞抬手打断:“管他多高的官,他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是本王能用得起的了。”
外面的春光正好,温度也很适宜。
小时候父皇母妃都觉得他憨厚老实,怕他被人欺负,便总是有那么几分偏帮,就连用膳时都怕他吃不饱,比旁人多上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