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走到跟前,似乎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带路引。”
“一次还未到跟前,就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半途便急匆匆往回赶。”
“今日他又在人群中排队。”
他稍稍昂起头:“你瞧瞧,这次他四下看过之后,竟与身边的人说着话又离开了,此人若是正经百姓,本官这个兵部尚书不如让贤。”
他身边那人闻言道:“袁大人慧眼如炬,当然不会看错。”
“只不知这帮齐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如今这千日防贼的日子可实在是不好过。”
他说罢,忍不住叹息:“咱们大梁好不容易安稳了这些年,那齐国瞧着也做小伏低了这些年,结果却仍是镜花水月。”YST
“可怜北齐郡的百姓,但愿这回能真正免于战火吧。”YST
袁玮皱着眉头往下又看了片刻,终是转身:“罢了,再多看也无用,唯有提前做好一切准备防患未然。”
他说着问道:“城中粮草备得如何了?”
先前说话那人躬身:“备得差不多了,还剩一小部分正在运来的路上,大约再过两日也该到了。”
“袁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袁玮摇了摇头。
“不了,你办事本官还是放心的,何况之前几位殿下也一同推荐了你,那你便自有你的好处,若这点事还需本官再查,那才是笑话。”
“这些天本官观你行事,的确稳妥,至少这城防上的布局就足够给对方眼前蒙上一层迷雾。”
“何况早前此处的不对劲还是你头一个发现的。”
那人忙躬身道:“下官不过是尽了一方郡守的本分罢了。”
“百姓无辜,若战争再起,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辜受难,实不敢不尽心,可要说这对敌打仗的本事,却还需要袁大人多多指点。”
袁玮点头道:“自然,此番圣上既下了密旨派本官来此,就是为了协助你守好城门,绝不会再叫齐人侵占我大梁国土。”
“粮草既足,如今便只剩兵器一事尚需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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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已安排人加急去城外寻好的铁匠进城。”
“至于城墙之上的巡防,”他往身后指了指,“就照咱们之前商议好的去办。”
“他们谨慎,且大约还没收到真正的消息,如今还只是在不断派人试探,若本官猜得不错,北齐郡内定然还有他们的人。”
“因此无论是粮草运输还是兵器锻造,都务必小心保密。”
郡守应了一声,二人很快离去。
北齐郡高高的城墙上,偶尔有士兵全副武装地走过,又很快消失。
京城,难得一个晴天。
但外头却依旧极冷,大约是因为化雪的缘故,反比下雪时更叫人觉得凉风刺骨。
萧珩正站在屋中,将手中一卷小小的字条丢进炭盆内。
林黎默默低着头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楚王殿下这性子究竟像谁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慢慢吞吞的试探。”
的确,若是摆在从前的萧衍或萧肃身上,杀伐决断的他们恐怕早就开始动作了,哪会如现在这般,叫人等得心焦。
他这位三皇兄,也真是个人才。
萧珩也不知是那两位曾经的凄惨下场让他心有余悸,还是他本就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总归那日他收了灵芝之后,便又许久都没动静。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事情发展到今日这番境地,比的已不是其他,而是耐心。
萧珩随意摆了摆手,眼看着最后一点字迹也随着火舌的舔舐彻底化为灰烬,他这才坐了回去。
“咱们等得虽急,过得却惬意。”
“本王倒觉得,这么冷的天能在府上好好休息一阵子是好事,如今你还能在温暖如春的屋中待着,每日不是炙肉就是锅子吃得开心。”
“若他真的有所行动,便是咱们忙起来的时候了。”
“届时别说享受,风餐露宿都极有可能。”
萧珩说着站直了身子:“总归是要等的,与其让自己满心不耐,还不如安心待着。”
“毕竟这回的消息与之前不同,他才是真正要着急的那个人。”
林黎一时有些没能反应:“为何?”
“那字条上不是说,他近日依旧待在书房吗?只是将躺椅重新搬回了窗口,别的并无不同,且连侧妃屋中都不去了。”
“是啊,”萧珩轻哼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他先前突然大变模样,如今看来,只怕真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你也说,他将躺椅重新搬回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