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梁帝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他们这边。
“老五,你一直鬼鬼祟祟念念叨叨地做什么呢?他们都没有话说,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意见?”
“啊?”萧宁傻眼,忙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
“儿臣怎么会有意见!”
萧珩满脸写着“你看吧”,给了他一个略带安抚与怜爱的眼神。
“既无意见,”梁帝说着,换了个更加舒坦的坐姿,“那今日便将事一次说完。”
“他们两个最无可恕,不过你们剩下的,在本次春闱过程中倒是立功不少。”
“老三老五,此番差事都办得不错,珩儿主持此事更是大功一件。”
“萧辞已是亲王,爵位上不再动了,待明日一早,朕会命人将赏赐与你的东西送到你府上。”
“宁儿和珩儿,从前是虽出宫建府却一直不曾做什么事,便只封了郡王位,如今既有大功,便传朕旨意,着封亲王。”
“具体封号亦会随旨意一道下达。”
梁帝洋洋洒洒说了许多,此事已显得有些困倦此话既毕,便缓缓闭上了眼。
齐王萧墨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从方至宫中时的忐忑,到萧衍萧肃被怒斥被责罚的兴奋,再到如今,其余皇子皆得恩赏,圣上却提都没提他。
可他就算在最后一件事上被萧肃迷惑,做了错误的决定。
之前看守考题时,也并不曾有丝毫懈怠啊!
萧墨有些不服,而更多的则是不甘。
视线下意识落到不远处的萧宁身上,他轻咳一声。
萧宁对此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父皇,那大皇兄呢?他也做了不少事,就儿臣知道的,为看守考题,大皇兄可是破费了一番心思的。”
“虽说那考题最后没用,可这也并非他的缘故。”
“哦,”梁帝闻言,仿佛此刻才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对,还有墨儿,朕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萧墨立时站直了身子:“不知父皇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梁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抬起头来,“就是想问问你,往东宫萧衍那张床下放人偶,此事可与你有关?”YST
萧墨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还有这事在等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大声道:“若非今日进宫,什么东宫什么人偶,儿臣听都没听说过,父皇好端端的,怎会怀疑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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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儿臣从前与萧衍不合,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奇怪的事。”
“巫蛊之术本就是禁术,滥用此术早晚祸及自身,儿臣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怎可能这般糊涂!”
这话倒是不错。
梁帝淡淡看了他一眼:“倘若你母妃亦能有你这般想法,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周围一时安静。
尚瘫在地上的萧衍忍不住又勾出一抹笑容来,但这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让旁人发觉。
萧墨却整个人僵在当场,失魂落魄地重复道:“儿臣的母妃能有这般想法……儿臣的母妃,您是说此事是母妃做的?”
他突然激动起来:“这不可能!”
“母妃她一心礼佛,最是慈善不过,怎可能使什么巫蛊之术!”
梁帝看着他,许久才道:“念她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这么些年她做了不少事,朕都不曾与她计较。”
“可她佛经念了不少,却实在洗不清浑身的冤孽。”
梁帝道:“你有空去看看她,往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第74章
众人散去时,已是深夜。
二皇子萧衍和四皇子萧肃就这般被禁军带着出去,而梁帝的圣旨亦随后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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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欣雀跃,有人如丧考妣。
真正几家欢喜几家愁。
齐王萧墨不曾出宫,他随梁帝前往华安宫看望景妃。
剩下的几人则各自散去,心情复杂。
萧珩坐在回礼郡王府的马上,终于能安安稳稳休息片刻。
便是林黎也只是叹息一声,规规矩矩坐直身子在旁守着,没如往常那般多话。
大事已毕,春闱也迎来最后的日子。
幕后黑手全部伏诛,他们周围终于清净下来。
这一刻萧珩什么想法都没了,他缓缓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
就连林黎坐了一会儿都忍不住跟着打起瞌睡,将个大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此处寂静无声。
另一边的恭郡王萧宁却停不下来。
也不能怪他,这些天他负责试院安全,日夜操劳扎根驻守,直将自己忙了个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