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虽离得远看不太清,但他那书比较特别,并不似咱们平时所见,那外头书皮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写。”
“不错,”又一人道,“何况我等时时盯着,他就没换过书。”
“每日亥时睡寅时起,写字所用的纸,每晚都叠好夹在书里,书则被他压在枕下,早起时再宝贝似的拿出来。”
“我等刚开始也没注意,可看着看着就有些奇怪。”
“还是说他别的都看完了,就剩这一本还不太熟,需得在考前好好背一背?”
林黎却凝神紧绷了身子:“不对。”
“此人只怕早已有了问题,之所以这些天一直没动静,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便已经做过了他想做的事。”
“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根本不会有其他动静。”
“什么?”那三个侍卫有些愣怔。
林黎却皱眉,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快些回去将此事与殿下禀明,速度要快!切记,除了殿下,不可将咱们的发现告诉任何人!”
事态紧急,那侍卫虽没完全弄明白究竟,也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萧珩所在衙门。
此时的衙门正热闹。
齐王萧墨和秦王萧肃派来的侍卫正一脸着急地在底下站着。
“殿下,此事您得给个章程啊!那人倒是被抓着了,据他说言只是正好路过,可一个陌生人怎可能路过存放考题的库房?”
“这分明就是故意撒谎!”
“那么多禁军和侍卫守着,他偏偏就能从间隙中刚好走了进去。”
“是啊殿下,虽说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误闯,那窗户只是因好奇才被撬开来往里头看了一眼。”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看现下究竟如何是好啊?”
又道:“如今两位王爷都在现场守着,一步不敢乱动。”
“还请殿下亲赴处置,看看究竟需不需要查看考题保存是否完好,两位王爷说了,您才是主事人,让属下等务必请您过去一趟。”
自打从梦中醒来,萧珩还是头一次正经熬夜。
他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午时还被人追了一路,此刻越发没了好脸色,抬眸就道:“不去。”
“不是,”那前来禀告的侍卫脸色有些僵,“您怎能不去呢?您不去,这么大的事谁来管?”
萧珩看他一眼:“你不也说了?那边有两位王爷在呢。”
“可两位王爷只是负责看守,并不负责决策啊!”
侍卫急道:“我等来时齐王殿下与秦王殿下都说了,让您快些,否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不了这责任。”
“哦,”萧珩摆了摆手,“成,那本王知道了。”
这话不明不白,侍卫们自然依旧赖着不肯走。YST
萧珩却也不急。
还要再说时,林黎派来的人终于赶到。
方才还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萧珩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那两个侍卫:“本王看你们似乎也不想走,既不想走,便留下吧。”
一旁的禁军得了示意,根本不等那两人再多话,架着就拖了出去。
至于究竟去了哪儿,却无从得知。
周围终于安静。
礼郡王府的侍卫才将小瓦巷的事如实禀报。
YST
萧珩低下头,沉吟片刻:“原来如此。”
那侍卫一头雾水,就见自家主子已猛地站起身来:“走,带上人马即刻前往城南,注意行动隐蔽,万不可叫旁人先有准备。”
他说罢,人已冲到了院外。
禁军统领王斌和左领钱彪被他迎面撞上,萧珩飞速翻身上马,只留下一句:“本王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来,速度要快!”
再看时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负责春闱的礼郡王突然在路上策马狂奔。
后头两位禁军将领也急匆匆地跟上。
即便是在深夜,也还是引来了某些人关注的目光。
可因前面刚有齐王和秦王派人来求援之举,一时反倒有些辨不清他究竟是要去往何处。
黑暗中,有人小声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成了?”
“去报信的人进去之后便没出来,他却带着人风风火火骑马走了,应当是成了吧……”
“那便成了,该得的银子都得了,这萧珩不好对付,还是趁早收手,趁他不在赶紧将东西放进去。”YST
“不错,还有城南那个,他看过咱们的脸。”
“真是可怜,若非今年主持春闱之人是礼郡王,咱们倒也未必现下便要杀人灭口。”
“如今嘛,还是让他早些去见阎王得好!”
“这萧珩到处布网,小心谨慎得厉害,这次已经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考题那边,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