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所期的房间里,就差没有往水壶里也插上一束鲜花了。
自他说出“看你表现”这句话,巫年就真的一直在表现着。
隔三差五就往他房间里插束花,送点这个送点那个,每次翻窗进来更是自然得不行。
“你是流氓吗?”
第一次翻窗被程所期抓个正着,巫年模样认真:
“不是哦,阿期,我在追求你呢。”
一听就知道是别人教的,说不定给他出主意的还是张空青。
如果换做旁人,这种追求已经是可以报警的程度。
偏生他又一脸真诚无害,好似你报警了,你才是那个恶人。
就连齐温书都从一开始的震惊,惊吓,到习惯巫年时不时翻窗进来,又从门口大摇大摆出去。
到了晚上,他就懂事的坐在院子外面那棵大树上,晃着腿看着程所期的房间。
有时候无聊了还会吹吹木叶,因调子好听,倒也算不上是在扰民。
就是程所期每次一打开窗,都能看到他。
这人没心没肺一样,还傻呵呵冲他挥手打招呼。
鼻尖被夜里的冷风吹得发红,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兽,笑得执着又可怜。
程所期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第24章 缠郎
装可怜给谁看呢?
自然是给程所期呗。
嘴硬心软的人,最受不了这种了。
果然,对视不过三秒,程所期认命一般冲他招招手:“过来。”
话音未落,那身影手一撑树干,跃身而下,身形太急,以至于铃铛叮铃一声,又动作麻利地踩着几块屋檐下凸出来的木桩,脑袋就从窗口探进来,惊喜道:
“阿期,你找我?”
“……”爬窗爬上瘾了?
程所期眉心一跳,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很像傅一家里养的那只很贵的缅因猫,它平时爬猫爬架就是这个样子……
那只缅因猫也很喜欢程所期,傅一更是个猫奴,每次一去他家做客,总要提一嘴让程所期自己养一只,别总是来蹭别人家的猫撸。
“这样,我给你找只和哆咪一样长相飒,声音奶,智商高的,你回家关起门来慢慢玩,想怎么玩怎么玩,现在,请放下我的猫,OK?”
程所期每次都是拒绝,因为缅因猫还有个缺点,精力充沛,过于粘人,还不能让它独自在家太久。
像程所期这种人,接受不了离别,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他看着巫年,有些晃神:
“你到底是猫还是狗?”
“阿期,你说什么?”
不小心把心里话嘀咕出来,程所期对着那张懵懂无知的脸,握拳掩唇,掩饰什么一般轻咳一声:
“……我说让你早点滚回家睡觉。”
巫年双手搭在窗台上,下巴往交叠的双臂上一搭:
“不要。”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进你房间。”
能被巫年没礼貌的只用一个“他”字称呼的人,除了莫工没有别人。
“他有自己的房间,你的不喜欢完全是多余的。”
程所期循循善诱。
巫年嘴巴一撇:“不信。”
“……”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不信拉倒。”
反正在外面冷死的又不是他。
程所期往回走,自顾关灯躺床上睡觉。
他闭着眼,心里却完全平静不下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滚进来。”
昏暗中,程所期甚至能看清那人得逞的笑脸。
“——自己打地铺。”
程所期扔给他一床被子,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既不是猫也不是狗,粘人得简直不知道什么物种。
“阿期,你这回还走吗?”
他的话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整个人坐在铺了一层席子和棉被的木地板上,因为身量高,他微微弓着背,将下巴搭在床沿边。
“……”
程所期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
心里实在纠结。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要当个“渣男”,把人哄住了,才有筹码谈条件。
可是骗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讲不出来。
程所期安慰自己——就提醒一次,这家伙想不想得通,也别怪他。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巫年,你不觉得你喜欢我,喜欢得很突然吗?”
巫年眨巴眨巴眼,目光片刻不离程所期的脸。
程所期没忍住,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那个先生,他不是好人的。”
“为什么?”
先生在巫年看来,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更是弥补了他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你们这里会下情蛊,外面有种手段,叫暗示催眠,先生从小跟你说我的事,你就没想过,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