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不值一提，一间小公寓而已。在林先生面前说房子，就好像在比尔?盖兹面前说money。简直笑死人。”
林立果然笑了：“那也胜过很多人了。在上海生活，有了自己的房子，就会自由很多。”
“希望有一天，我能像林先生这样，达到真正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整个晚上，我只有这句话是真的。
林立马上说：“现在就可以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我看着林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在林立那里吃完大开眼界的一餐，我继续忙伯威的企划。重新修改过後，我去找王总，把我的计划跟他谈。
“……我觉得还可以争取说服他们用我们的创意。我们要有自己的职业判断。那些所谓数据分析不过是参考，未必是百分百准确的，有时候想要有突破，就必须冒险。我认为创意还是靠人来决定，并不是数据。”
王总打断我，“Harriet，很遗憾告诉你，客户已经决定采用另一家公司作为广告代理。”
我大为震惊，“什麽……？”
“大数据监测公司对我们的方案进行了评估，认为风险太高，不符合市场数据调研结果。你也清楚，伯威是我们的大客户，失去了他们，我们明年的预算就会出现问题，公司必须要有人走。”
“你的意思是我的team要走人？”
王总笑了，安慰我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边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你的team比较strong，可以留下来，只要将Ben那边的客户转移到你那边就好了。至於Ben，团队都解散了，公司认为，他也没必要留下了。”
我还是余震之中，“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
王总有点不耐烦，“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只好礼貌地告辞，走过办公区域，看见牛爱国正在和team里的人在开会。不时拍一下手、做个手势，或是大笑，看得出是在鼓励员工。
我默默走过，他看见了我，对我挥一下手。我对他笑笑，快步离开。
过两日我留了一个便笺在白信封里给Cindy，让她代为转交给王总。
“不麻烦你解雇Ben，我自己让出这个位置，你可以将预算留给剩下的团队。”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休息一阵，临走前去了一趟老洋房，把张天皓给我的备用钥匙还给他。
敲敲门，他不在，我本想钥匙放在他房间门口的地毯下面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用钥匙打开张天皓的房间门。
张天皓的房间还是那样乱乱的。
我把钥匙放在五斗橱上准备走，看见上面有一个放戒指的小盒子。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打开来看。
那是一枚Tiffany戒指，我看了一下，放下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伤心也是没有用，将来如果真的想要，就自己买。
盒子里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我的心怦地一跳。
我拿起来，打开，字条上写着Dear Harriet。
我泪流满面。
也许曾经有过，但也真的也许是错过了。
我把盒子合上，放回原处，好像从未打开过。
然後给张天皓发了个消息：钥匙已经放回你家。
我擦干泪，关上门，下楼。
楼下是林立的exusC。我坐上去，对林立说走吧。
车子刚起步，我就看见张天皓站在路边，看着车窗里的我。我忙说停一下。林立敲一下前座，管家把车停下，我下车，走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我说。
张天皓双眼留恋地看着我：“其实没有很久吧？”
“我已经把钥匙放回你的房间了。”
“车里那个是，你的新男朋友？”他问。
“不，他只是邀请我去做他的客人。”
张天皓客气地说：“怪我最近忙，一直没有联系你。”
我也忙着和他客气，“女朋友怀孕这种事情，谁都想不到的。”
张天皓双手乱摇。“啊？？不是不是，那个不是我的——她是跟别人——我是帮忙——跟我没有关系的，真的！”
我吐一口气，彻底释怀地笑了，“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是好人。你最近怎麽样？”
张天皓也松口气：“我辞职了，准备开一家公司，做自己的游戏。”
我感到意外。“想不到我们都选择了这一步。”
张天皓点头，把手插进裤兜里，“我一直想做点自己的东西，是你鼓励我把它做出来的，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努力会不会带来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但是我想要试试看。”
“所以你知道我要的安全感是什麽了吗？”
他摇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不对？”他看了一眼林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