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铃夜是直接用湖里的水饲喂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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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夜。”路君年突然出声,狸花猫突然警觉起来,弓起了脊背。
铃夜随叫随到,很快到了路君年身边。
路君年:“你有没有办法,将马腹中的内容物取出来?”
铃夜确实有办法,他找来一段细竹,将中间打通,绑好马腿马身后,将细竹顺着马口、咽喉插进了马腹中,朝着细竹内吹了好几口气,又将水沿着细竹灌进了马腹中,见马腹膨大起后,将细竹的端口堵上。
没一会儿,马腹开始痉挛,马匹呈现呕吐状,铃夜将细竹松开,用瓷碗接住顺着细竹杆流出的马腹内液体,直到再流不出,才将细竹从马腹内取出,松了捆绑。
铃夜手法娴熟,路君年问其缘由。
铃夜:“有贼人服毒自尽,只要那毒不是剧毒,让人当场毙命,就能用这样的方法把毒洗出来,之后便可以继续审讯贼人。”
“原来如此。”路君年恍然,复又看向那碗腹液。
马腹液的味道非常难闻,像是人的呕吐味,带着酸涩和食物糜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路君年蹙着眉用木箸在其中搅拌,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特别的物质,能够解矿石的毒。
大概,动物体内有能够解毒的特殊物什,只不过太过细微,他看不到,路君年心想。
“路少爷,这碗腹液可要处理掉?”铃夜见路君年没再看腹液,问道。
“不,留着过几天看看。”路君年说完,又问起铃夜每日都给马匹喂哪些东西。
铃夜回答详细,路君年看过饲喂的草料后,并没有发现特殊之处,遂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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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当日,黄娘回到了府邸,跟路君年拜了个晚年,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黄娘将饭菜端入主屋,问路君年:“路先生为何放一碗酸液在厨屋?”满厨屋的怪味,黄娘忍着恶心做完的饭菜。
路君年猜到黄娘所说的酸液,大概就是那马的腹液,铃夜为了不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竟然把马腹液放到了后厨。
路君年说清情况后,黄娘惊道:“难怪厨屋内少了一双木箸!”
路君年不解:“那双木箸不是放在盛腹液的瓷碗中了?”他当时还用木箸在碗中搅拌。
黄娘在衣上擦了擦手,双手轻轻合击在一起,说:“那马体内的酸液会‘偷吃’东西!”
“什么意思?”路君年越听越茫然。
黄娘急道:“把东西放在酸液里东西会消失,就像人吃了东西,肚子里的东西也消失了一样!”
路君年起身,饭也不吃了,边往后厨走边说:“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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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内,瓷碗被放在了窗边,路君年拿起瓷碗晃荡了下,里面确实没有木箸,倒是多了些小小的残块,他蹙着眉,用手将残块拿出,手指用了些力气搓,残块便碎裂成数块,能够看出这是木箸的碎块。
将手洗净,路君年又找到之前用过的细竹,下面接触过马腹内的地方同样短了一截,截面凹凸不平,像是被水常年侵蚀过后的模样。
看来这腹液的侵蚀力比水还要厉害。
路君年的思维又开始发散:马能吃草,人却不能吃草,因为人体内的腹液没有马的侵蚀力强,是不是正是如此,所以马才不会受矿毒影响?
马腹液兑上水,能不能够替代鹦舌根用在解药中?缓解定方城的紧急形势?
“先生,路先生?”黄娘见路君年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门,叫唤了他两声。
路君年突然回神,很快凝眸,说:“我出去一趟。”
“诶?路先生,饭还热乎着没吃呢?”黄娘提醒道。
路君年快步走到屋中拿出一个瓷瓶,一边将马腹液倒入瓶中,一边说:“先放着,等我回来再吃。”
说完,快步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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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内一年四季没有休息日,即便是新春时节,也照样开着门。
“孟大夫。”路君年快步走入医馆,找到了孟大夫,说明自己的猜想,并将瓷瓶交给对方。
路君年需要检测他的想法是否可行,而医馆中这么多的病患无药可治,已濒临死境,或可一试。
孟大夫打开瓷瓶闻了闻,又倒出来一点看了看,沉思良久,道:“医馆内从来没有用马腹液做过药引,但这里的病患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也无妨。”
路君年又问起医馆现状,孟大夫摇了摇头,说:“没有鹦舌根,那十几种药材熬出来的汤药跟补药差不多,对缓解病情没有帮助。”
路君年神色暗淡下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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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铁器厂恢复上工,路君年再次进入铁器厂,变得更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