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君年赶忙拦下,将信鸽腿上的字条取下,撕了个粉碎。
“主上说过,如果你身体状态下滑太多,我们都要告诉他。”铃夜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就要再次安放字条。
路君年被训练得有气无力的,将信鸽直接抱在怀中,说:“我很快就将体型补回来,你先别把信送出去。”
铃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要想体能跟上,光吃野果可不够。”
路君年潜心向铃夜请教。
于是,路君年开始每天被迫要吃三只鸡,每晚老者的训练结束后,他还要回到府内,接受铃夜的特训。
铃夜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谢砚搜查情报和寻物,他们个子都不会太高,但各个身轻如燕,在屋檐间穿梭时能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所以,铃夜训练的,便是身体平衡和吸气纳气,以让路君年动作迅捷,面对困境能迅速做出反应。
就这么又半个月后,路君年重了不少,每日走过府门的门槛,踩得门槛“咔吱”作响,走起路来却感觉比之前要轻盈了许多,四肢的肌肉也变得更为紧实,夜里掐着臂上酸痛不已的肉,路君年心里又苦又喜。
他已经能够穿着厚重的铁甲胄神色如常地走动了。
十月中下旬,天气已然入秋,路君年身上仍是那薄薄的夏衣,却并不感到寒冷,身体内自发的热量足够他抵御秋风,四肢也不再寒凉,始终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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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对此很满意,在路君年穿着的甲胄上又增加了两块铁块,说:“跟我来。”
路君年紧跟着老者进了一间铁房,房内有一个锻造火炉,致使屋内比屋外热上不少。
铁房内除了他们,还有两人,一手拿着铁钳,一手拿着锤子在敲打铁块,听到老者跟路君年的脚步声,头也没抬,专心地打铁。
老者从墙上取下甲胄的下装穿上,走到火炉边,拿过一柄铁钳,一边拨弄着火炉内的碳块,一边对路君年说:“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你要是没学会,我可不会再教你。”
路君年明白这是要教他打铁了,很快地点头,紧盯着老者手上的动作,他看到老者用铁钳随手夹了一个小铁快,拨开碳块,露出里面猩红的炭火,将铁块放了进去,没一会儿,铁块也跟那碳块一样变成了炽热的橙红色。
老者又用铁钳将铁块夹出,放在锻打台上,拿过一旁的重锤,一下又一下击打在铁块上。
刚烧红的铁块比较软,能用重锤一下下砸出其他形状,路君年眼睁睁看着老者将那块不大的铁块砸成了长长的一条,锻打过程中灼热的铁屑溅得到处都是。
路君年知道老者为何让他穿着甲胄进来观看了,刚刚有片铁屑划过他的手背,灼烧红了一片皮肤,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而他却无暇顾及。
铁块烧红得快,冷却得也很快,老者重复烧灼、锻打,重复了十几次,终于将那块小铁块打成了一柄极薄的小剑,他将冷却后的小剑放入一旁的水桶中淬炼,用粗粝的砂纸打磨了很久,才终于让小剑亮出了铁器的明亮颜色。
“只教你一遍,你用剩下的时间来这里打铁,一个半月后就是期限,到那时我会来验收成果,你要是打不出来一柄长剑,”老者看了路君年一眼,“你自己知道后果。”
路君年点头。
“当然,平时的训练也不能落下。”老者说完,便直接走出了铁房。
第214章
路君年拿起老者用过的铁钳和重锤,从一堆铁块中挑了一个差不多大的铁块,如法炮制地放入了火炉中,火光在他眼中跃动。
他在太学堂的时候学过铁器锻打,但没有亲手打过铁,倒是在那次的比试上,见过谢砚打铁,看谢砚的熟练程度,估计练过很长时间了。
铁块已经烧红,路君年将其夹出,放在锻打台上,举着重锤用力砸下,一时间铁屑四溅,烫得他满手背的鼓包。
原来老者刚刚打铁的时候,身上溅上的铁屑更多。
路君年抿了抿唇,左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他顾及着铁房内还有其他人,即便再烫,也克制着本能反应,没有松开铁钳将铁块扔出去,他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根本不敢去碰左手上的灼伤,轻轻抽着气。
没一会儿,铁块就冷却下来。
又得重新烧了。
一腔打铁的热血被挫败浇灭,路君年沉着脸,紧咬着腮肉,拿着铁钳的左手微微颤抖,再顾不上疼,重新将铁块放进了火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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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打铁的两人不知何时凑到了路君年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他们两人连护甲都没有穿戴上,显然是非常熟练了,也不怕会受伤,他们看着路君年吃痛的模样憋着笑,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了,嘲笑着说:“你第一次打铁啊?被铁屑溅一下就痛得愁眉苦脸的,就你这样还是别来打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