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路君年连想离开的心思都不能有,只能乖乖地守在他身边,他要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每晚都能抱着他入睡。
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路君年,他可以对他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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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说了,别人家的孩子,我上哪儿知道去?”路恒并不上套,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无赖的模样。
谢砚对此束手无策,豁然起身,翻身上马。
“路大人,”谢砚冷声道,“你最好是别让我自己找到他,等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让他体无完肤,不敢再离开我身边半步!”
谢砚说着狠话,路恒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没理会谢砚小孩子一般的挑衅,兀自上了马车。
“启程。”很快,马车内传出路恒从容淡定的声音,听在谢砚耳中,又是一阵心梗。
路恒竟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谢砚坐在马上,看着路家五辆马车消失得没有了踪影,才调转了马头,往京城而去。
路君年,你给我等着!
谢砚在心里放着狠话,强压下心口阵阵的抽痛,迎着风尘回京,风吹得他眼眶泛红,没过多久,落下泪来。
“砚哥,要不在驿馆休息一晚?”钟译和注意到谢砚眼圈泛红,他们已经五日未合眼,未进食,只喝了几口茶摊的茶水,连铃夜也有些挺不住了。
谢砚用手背揉了揉眼尾,道:“不过是风沙眯了眼,抓紧时间,速速回京。”
钟译和到底没有违背谢砚的话,点头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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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江南水道上驶过一条华丽的大船,船头站着一人,右手两根手指掐着一只精美的酒杯,杯内的佳酿早已被人喝尽。
他用手肘撑着身体倚在船边,上身微弓前倾,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从衣中滑出,悬在身前,风吹过长发,看着悠然恣意。
一名小侍轻手轻脚地走到此人身侧,微弓着身,双手托着一个木匣送到他的手边。
“少爷,有人送来了这个。”小侍说。
倚在船边的人没有动,直到小侍又重复了两遍,他才转头看了两眼木匣,不发一言。
第166章
长命锁被收回了衣中,被称作少爷的人直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平平无奇的木匣,接过,看也没看,正要将它丢入水中时,突然听到了木匣内传出的熟悉声音,丢东西的手猛地一滞,又很快收回,赶忙将木匣打开。
一个破旧的木头玩偶出现在眼前,玩偶的头还断掉了。
旁边的小侍极擅察言观色,他见少爷的脸上表情变得很快,原本兴趣缺缺,在看到那破旧的玩偶时却流露出欣喜意外的神情,原本冷峻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不少。
他小心地将木头玩偶从木匣中取出,手指轻抚过上面斑驳的痕迹,声音带着喜极而颤的跃动,问:“送木匣的人呢?”
小侍心中暗道糟糕,看来送木匣的人对少爷来说非常重要,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小的见他衣衫简朴,满身风尘,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江南人,以为是上来攀谈的外乡人,拿了木匣……就将他赶走了。”
木匣“啪”的一声重重合上,表明了不悦,小侍额间冒着冷汗,又很快说道:“不过那人说了,若是少爷看了木匣里的东西,还想见他,他会在云梦城内最大的酒楼等您!”
“他没说具体时间?”
“没说,不过小的见他身上破破旧旧的,许是路上遭到了劫匪,我们的船还有两日到达云梦湖,他要到城内,估计需要更长时间。”
那人拿着木匣靠在船边,用酒杯的底缘划着木匣的表面,留下一道道交错的划痕。
“今晚让船靠岸,你带着十人离船,下去找送木匣的人,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是,谭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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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珊俟静立在船头,手里捧着木匣,酒杯的底缘已经被他磨掉了一块,木匣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他将酒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木架上,专心致志地捧着木匣,几次打开木匣来摸一摸木头玩偶,又爱不释手地将他放回木匣中,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仿佛手中的玩偶是他刚得的无价之宝。
谭珊俟一心想道:就知道明钧惟放不下我,这不隔了一年就找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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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南水道旁的城外城中,路君年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刚入城。
从京城而来的马车在路上就被人劫了,好在路君年并不奢侈,他并没有带太多财物上路,马车上装的也大多是书籍、普通平常的衣物。
不过,京城的马车到底华丽,他来时又形单影只,自然被劫匪盯上,十几名劫匪将马车团团围住,路君年双拳难敌四手,并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劫匪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