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动作一顿,疑惑地问:“怎么了?”
“无事,你压到我麻筋了。”说完,路君年还装模做样地伸展了下左臂。
谢砚不疑有他,手摸着路君年的腰,说:“你怎么又瘦了,这些日子没吃好?”
路君年敷衍地嗯了一声。
谢砚:“再过段时间,你住回东宫吧,不想睡主殿就睡偏殿,偏殿每天都有打扫,就等着你回来了。”
谢砚没明说过段时间是什么时间,但路君年知道他指的是路恒离开京城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好在谢砚并没有注意到,路君年就恢复了常态。
“行。”路君年随口应道。
“我最近好累,下了学堂都没有出宫的时间,今天好不容易能出来,要是你在宫里,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谢砚靠在路君年身上,低声喃喃道。
“你现在在学堂上也能天天见到我。”路君年平静地反驳他。
“那不一样,我们在学堂上又做不了什么,我想跟你做些晚上才能做的事情。”想到这里,谢砚突然想起了《帐中逸事》这本宫廷禁书,书面那四个字明显是路君年写上去的,那是路君年放在他殿中的书。
“我喜欢你上次的举动,我们什么时候再试试?”谢砚目光灼灼地看着路君年。
路君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道:“看你,你想什么时候,在哪里,都行。”
“真的?”谢砚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路君年这么快就答应了,他还以为一定要磨很久,“那本书还真是神奇,你现在连脸都不会红了,接受得真快。”
“什么书?”路君年问。
“《帐中逸事》,不是你放在我书架上的书?”谢砚反问。
路君年轻咳了一声,面上很快升起红晕。
“丢了吧。”
“为何要丢,那本书很具有指导价值,我们可以按照书上的一遍遍……”
“谢砚!”眼见着谢砚越说越离谱,路君年赶忙出声制止,“别再看那本书了。”他们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也好,我们可以自己探索实践。”谢砚乐道。
路君年转过头,不再看谢砚的脸,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洛家到了。”说完,提着画卷匣子径直下了马车。
也许是太过疲倦,谢砚根本没注意到路君年神情的异样,他甚至没有跟着路君年去洛家,而是在马车上等着,直到终于困倦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直到路君年回到马车,将他叫醒。
谢砚自那日以后,又变得忙碌起来,虽然路君年每天在太学堂内还是能见到他,但谢砚明显变得更加疲倦了,下了学堂后也总是匆匆跟他打了招呼后就急急地离开。
路君年并不在意,一个人赶着时间抄书,抄各种各样没有抄过的书,显得格外勤勉。
太傅见了很是欣慰,便将书阁的钥匙给了他一把,路君年得以翻阅更多的书籍。
一日午后,路君年很快吃完午膳就开始抄书。
此时春风正得意,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学堂内其他官学子趁着午膳后的这段时间跑出门去御花园玩,学堂内仅剩一上午都趴在桌上睡觉,吃午膳都没醒的唐瑞媛,一直勤奋刻苦、誓要超过除了谢砚外的其他人的越寻,和孜孜不倦抄书的路君年。
越寻看了看路君年奋笔疾书的背影,斟酌了好一会儿,上前,问:“路侍读,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今年的官学考要考这几本?”
路君年抽空抬头看了越寻一眼,将其中一本还没有抄过的书籍丢到他手边,说:“三天之内抄完这本书,我给你三两银子,如何?”
越寻一顿,拿起那本不薄的书,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当真?”
要知道越寻他们家并不算大官家,家中一年的俸禄都没有多少,路君年说抄一本书就有三两,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紧紧地捧着手中的书,如同捧着聚宝盆。
“当真。”路君年又垂下头,继续抄书。
“若是被太傅发现了怎么办?”越寻怕路君年要的书是太傅之后会讲的书,若是被太傅发现了,他们两人都要被关黑屋。
“我问过太傅了,这本他不讲。”
“那你为何要抄?”不讲的书官学考上便不会考,既然不考,又为何要抄?
路君年笔头一顿,抬眸,冷声问:“三天,三两,一本书。你到底抄不抄?”
“抄!我抄!”越寻马上应下,紧紧抓着手中的书,生怕路君年反悔,火速赶回了自己的桌前,拿起一本崭新的白书开始抄。
不知道路君年要拿这些书做什么,但有钱赚,管他呢!越寻心道。
就这样,埋头抄书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也算是学堂内一道独特的风景了,不过官学子们大多纨绔,谢砚这些日子又行色匆匆,唐瑞媛整天睡觉太傅也不管她,李明昀更是不关注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