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难自已,又生怕伤到她一分一毫。
可是,他根本没办法看到她走到别的男人身边,哪怕只是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相亲,他的念想便已经克制不住。
“这么多年,我看着她成长。”
“我在赌,她爱风,而不自知。”
岑惊北看向泊风,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理解,爱情总是小心翼翼。”
岑惊北的话音低到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但却仿若惊雷一般在泊风耳边炸响。
他说什么?
岑惊北说,桐落爱风,而不自知。
怎么可能?
在那些痛苦至极的日子里。
他一直觉得桐落给他的情感,就像是神女对淤泥的怜悯罢了。
而他说的背叛的人会下地狱。
就像是淤泥里逃窜出的最肮脏的念想。
他自私地想抓住她,不顾一切地抓住她。
但是他自觉终归是不配。
可他又没办法放手。
那个墨发披在后背,脸上缠着纱布,手里拿着画笔的女孩的身影,像是耀眼的朝阳,像是璀璨的星光。
在那段满身疲惫的日子里。
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卑劣地想着,她看不见,那他就活成她的眼睛,那样就能让她过得自由一点。
而且,也能让她在想要离开他之前,稍微思量一些考虑一下。
他一直都是生怕她会离开的那一个。
她离开了。
他最后的一点光也就熄灭了。
他真的能奢求,奢求她的爱吗。
泊风那张一向张扬不羁的脸,笼上一层无法驱散掉的痛色。
他承认自己卑劣至极。
但他哪怕是死也不愿意放手。
他想把他的全部,哪怕是他的命,都双手奉上。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哪怕只喜欢他一点点。
“我夫人常说一句话,人生重在体验,要极具勇气,并且敢于尝试。”
岑惊北从未主动给别人递过酒,却为泊风破了例。
“她来了。”
第29章 Chapter 29
第29章
桐落进入宴会厅的那一刻, 便感受到了泊风热切的视线。
接着,她看见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的食指上戴着那枚她送的戒指,在送他戒指之前,她便在脑海里幻想过这枚戒指一定很适合他。
如今看在眼里, 诚然也是这样。
泊风望向她的目光里带着笑, 那笑与往日不同, 往日浮于表面,如今发自内心。
“大画家,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哪天不漂亮?”
她轻轻挑起唇角, 美得动人。
“确实, 哪天都很漂亮。”
他手心向上,微微放在她面前。
“可否有幸。”
桐落没回话,只是用手不经意地拂开额角的发。她的手指很细, 素白着, 从不做任何美甲。
精美的尾戒套在她的小指,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
那光落在泊风眼中, 闪烁在他的心里。
继而, 她扬了扬脖子,将手慢慢放到泊风的手心上。
“走吧。”
她的声音里藏着些被宠爱的骄纵。
泊风的手礼貌而克制,在外人眼里,两人就像普通晚宴中的男伴与女伴一样。
而实际, 各自揣着小心思。
香槟塔旁边。
桐落端起一杯酒, 想起不久前的晚上。
“前几日我送你的酒, 喝了吗?”
“还没。”
泊风摇头。
“为什么?”
“那个酒很有名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抿下一口香槟眨着眼看他。
今天她的眼妆精致非凡, 长期在国外,受欧美影响, 她很喜欢小烟熏,淡淡的小烟熏上压着深蓝色,又在深蓝色上压着浅灰的细闪。
和她今天这身衣裙配到极致。
她的脸很绝妙,素颜的时候像是纯粹到清透的鹿灵,而化上妆,这份清透感也不会减少半分,只是会显得神秘破碎些,即便是小烟熏妆,也不会让她看起来过分成熟,反倒更烘托出一种绝伦的艺术感。
像是从精灵,变成了妖灵。
但不管怎样,都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无数次,梦里,泊风都幻想过她纱布下的眼睛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她一定会很美,从那裸露出来的精致鼻尖和下巴,他便笃定她是个美人。
只是他没想过,她会美得这么让他深陷其中。
这双眼睛,好漂亮。
漂亮到他想伸手轻轻碰一碰她的睫羽。
不知为何,泊风总有一种她会再次消失不见的不安感,所以总是想碰一碰她,再碰一碰她。
似乎只有在触碰到她的时候,他那颗不安到泛着恐惧的心才会得到一丝救赎。
离不开。
再离开一次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