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该,爱上我。”
她如今,已经是将心剖开般的极度坦诚。
她的心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她便也将这些话,转达给了泊风。
屋子里静悄悄的。
安静到似乎能听见滞留针里液体流动的声音。
他再次问了一句。
“那我之间曾经的相爱,都是假的吗。”
不是质问,甚至都不是反问。
只是一句可怜至极的渴求。
“不是假的。”
“只不过,是个错误而已。”
桐落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一样。
“对,就是我们之间突然走岔了路而已,是可以修改的。”
“是可以重新走回到正轨上的。”
“我们只能当朋友。”
“不能当爱人。”
半晌。
泊风轻轻说出几句话。
“自始至终,是我不配去爱你罢了。”
“我这样的人,怎样才能配的上那么好的你呢。”
桐落的心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痛。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题会出现在她和风之间。
她幻想过一万次和风重逢的情景。
但从未有一个是这样的结果。
她想张口去反驳他说的话。
但是该怎样去反驳才合适呢?
说不是这样的。
是我配不上你。
是你该去被更好的女孩爱。
说这样的话吗?
这话说出口只会让两个人之间显得更加荒诞又可笑至极。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只是开口。
“当年的誓言。”
“我依旧永不背叛。”
“那我还有继续守着你的机会吗?”
他的声音带着虔诚和渴望。
桐落唇角挑起一个勉强至极的笑。
干燥的唇微微起皮。
“当然。”
“我们不是很早就约定过吗。”
这算是一个和解吗。
也许吧。
“谢谢。”
泊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甩开。
也没有动。
只是那样默默地僵硬着。
后面连续三天的精细检查。
除了有些贫血,和大病初愈以后的红白细胞不稳定以外,她的身体机能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大障碍。
至于眼睛。
由于法国这边的医生并没有得到她之前的病例,所以只是建议她应该去佩戴一副眼镜了。
在她身体恢复了差不多以后。
岑惊北的飞机接两人回了北京。
回北京以后。
桐落就住进了私人疗养院。
在这里,她重新再次做了全方位的眼部检查。
这里的医生,知道她以前全部的病状。
医生表示。
现在确实是一个近视的状态。
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旦复发,很有可能会再次失明。
如今没有失明,只是近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至于近视是短暂的,还是长期的。
还需要观察。
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定论。
如果后面心理状态恢复,眼睛能恢复正常,那就是能恢复正常。
如果心理状态恢复了,眼睛还是不能恢复正常,那就可能是终身近视。
桐落点了点头。
她自己倒是心里落得个轻松。
毕竟近视和失明相比较起来,哪个更可怕一点,显而易见。
但她转过头来的时候。
只看到身后三个人,三脸凝重。
泊风,岑惊北,温知润。
脸色已经差到不能再差。
“我说,朋友们,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一副这个表情。”
“难道接下来最重要的不是,给我挑一副漂亮的眼镜框吗?”
所谓私人疗养院。
其实就是一个环境极为安静适合人休息的独栋别墅区。
别墅区之间的独栋别墅间隔很远,且不规则排序。
在内所住人员互相不打扰,甚至打了照面也不会知道对方也是住在疗养院的病人。
故而私密性很好。
别墅内配备各种精密仪器和随身医疗团队。
一切均为入住人员提供无间断服务。
一日三餐,营养搭配。
可以说,住到这里,除了修养身心以外,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她来操心。
当天。
她打发走了岑惊北和泊风。
只留下温知润一人陪她聊聊天。
“听惊北说,你和泊风聊过了?”
“嗯。”
“我们说好,以后只当朋友。”
她的声音淡淡的。
或许从那天他们谈清楚以后,她就慢慢卸下心头上的压力,然后也可以学会将注意力慢慢放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