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眸,顺带身子向前, 轻轻吻住他的唇畔。
本想着一触而离, 却没想到被他拥在怀里,吻了个彻彻底底。甚至连晚风都没有办法驱散她心头的热意。
迎着星光,他们望向彼此的目光中, 盛满了滚烫。
半晌, 泊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颈,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然后轻轻地说。
“老婆, 我也从未想过,我能像今天一样幸福。”
爱意的呢喃,盛着风,弥散在塞纳河的每一个角落。
缱绻绽放, 生生不息。
“去画廊看看?”
两人从塞纳河边离开后, 桐落做出这个提议。
“好。”
不对外营业的画廊难免显得有些冷清。
下了车, 她在包里翻找了好久的钥匙,才找到正确的那一把。
打开防盗玻璃。
推门而入。
一阵淡淡的寒意。
太久没有人气了。
难免过分冷清些。
里面大多数画都已经撤了下来, 只有少许几幅最新的作品和几幅最经典的作品还摆在上面。
这几个作品在一般情况下,不管画廊的主题更换成什么, 都会一直保持陈列状态。
所以除了定期的保养以外,一般不会做什么其他的大动作。
泊风在每一幅画前驻足,像是要将目光陷进去一般,极为专注。专注到甚至有几分哀切。
“怎么了?”
“这些画,不是之前都看过了吗?”
她搓了搓他的手。
果然是冷的。
不对劲。
泊风的状态一直都很不对劲。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
眉瞬间蹙起来。
“你发烧了?”
“怎么会。”
泊风笑着推开她的手,然后作势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发热,吃点药就好了,没事。”
“发烧了怎么会没事。”
“一定是最近太折腾了。”
她作势就要立刻找钥匙锁门回家。
“我们先回去,我叫一下家庭医生。”
“不用麻烦。”
他又在推辞。
“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脆弱。”
他状似要让桐落安心一般。
“之前,在研发室,好多时候早上低烧进去,晚上出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就好了,就不发烧了。”
还没等他说完,桐落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些气恼。
“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你知不知道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现在马上,跟我回家。”
“医生必须请。”
泊风见她这么严肃,也不再说什么惹她生气。
“行,那我可不可以再去二楼看看。”
“我们第二次正式见面,不就是在二楼吗?”
“还挺怀念的。”
桐落见他坚持,只能答应。
“那你先上去看,我现在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她来庄园一趟。”
“好。”
泊风朝她笑了笑,然后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画也撤下去了很多,但还有几幅非常经典的玫瑰画作摆在这里。
他望着那些画久久地出神。
当时就是在这里。
看着这些画,他否决了自己的第一次猜测。
其实一直以来,桐落的玫瑰都给他一种非常熟悉又非常特别的感觉。
但是,迷惑性太强了。
桐落的身世,桐落成熟许多的画技,桐落健康的双眼,方方面面,都让他对自己的猜测一次次进行了否定。
然后便是无数次地错过。
满心悔意。
但并无意义。
他伸手,想用指尖轻轻触碰一下画作的外围玻璃,但在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就收回了手。
指尖冰凉。
凉得像是过去如宁那一场场漫天的大雪。
凉得像是母亲和桐落离开后他一颗孤独又凄凉的心。
两指摸上额头。
他之前竟然没有发觉到自己发烧了。
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老婆。
就在他还望着画作出神的时候。
楼梯转角走上来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桐落。
和那次见面不一样。
那次见面的时候,站在上面的人是桐落,而楼梯转角的人是他。
位置调换。
一幕幕记忆涌上眼前。
桐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个冷敷贴,熟练地撕开并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就这么喜欢我画的玫瑰?”
可能也是情景所致,桐落也想起来那天的那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