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你也要注意休息才是,不要一直只顾着我。”
努尔哈赤高了衮代许多,此刻走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就像是被他揽在了怀里一般。
他知道此刻即便她脆弱的就像是草原上随风飘飞的花瓣一般脆弱,可她会坚持下去的,她可是令莽色督珠乎最为骄傲的女儿。
可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如何令他放心?
他如今最大的作用不过就是陪着她度过这段最为艰难的时光罢了。
“你也该休息一下。”
阿海从身后赶了上来,他伸手拍了拍努尔哈赤的肩膀,这两日努尔哈赤忙前忙后的,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阿玛一般,对于他的不耐烦,此刻早已去了一半。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却依旧是跟着两人往前走。
“去吧,你先去睡一会儿,我等会吩咐人来唤你。”
衮代伸手阻拦了男人前进的身子,抵着他,抬头不容拒绝的说道。
男人那双黑眸和少女的眼眸对视上,然后他点了头,说道:“那你好好吃饭。”
阿海在一边只觉得牙疼,他不耐烦的将努尔哈赤往休息的地方推了一把,说道:“行啦,你当我不存在?”
努尔哈赤不在意的笑了笑,定定的看了一眼衮代,直到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阿海瞧着他这一副模样,转头和小妹继续往前走,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若是他能一直对你这么上心的话,我也就不挑他什么了。”
衮代闻言,看了一眼二哥,倒是没说话。
.......
威准定然是要来的,甚至带上了骇巴安。
阿玛病重之后,衮代双耳不听寨外的任何事情,直到前月,才听着阿台说骇巴安生了个儿子。
但也并非说给骇巴安一个名分。
当几人在半路上遇见的时候,威准神色里的尴尬和失落写满了满脸。
反倒是骇巴安安之若素,甚至还走上前给阿海和衮代行礼。
“罪奴骇巴安给两位请安。”
衮代简直对骇巴安很是无语,这个女子就像是那些小说里,特别是宫斗剧里的野心勃勃的女子一般,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对她本是无话可说的,却在掠过她时,竟是看到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单衣。
即便只是露出了领口一角,却足以刺痛衮代和阿海的眼眸。
阿海是个暴脾气,但就在他动手的前一瞬,衮代按住了他的手。
骇巴安垂下的眼眸闪过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就微笑着往旁边一站。
衮代目光却一直跟着她,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威准看着衮代那一副明显不乐意且带着针对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既是慌张于骇巴安惹得她不高兴了,又莫名的因此感受到了几分的欢喜。
“衮代....”
衮代忽地打断了威准的话,她开口说道:“骇巴安,当初你年幼的时候,因你阿玛病重,没钱治病,跌跌撞撞跑到了我的马前,求我帮帮你的阿玛,我瞧你一片孝心,家中确实困难,不光治好了你的阿玛,送了药材,还将你带在了身边。”
骇巴安当即脸色一白,原本站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嘴里说道:“骇巴安感恩格格对于我们家的照顾和恩典。”
“是么?我倒是从未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恩呢?”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未曾到我面前亲自说这也就罢了,我就当几年的照看和你对我的侍奉两清了,可你,当初威准还是我未婚夫婿的时候,你就曾私下和侍女议论于我,露出对威准仰慕的心思,后来更是不辞而别,再看一次见面,你就跑到我面前来展示怀上的威准的孕肚。”
骇巴安身子晃了晃,做出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
“格格,格格,您对我的恩惠照顾犹如取之不尽的泉水,对您的侍奉却是那样的轻松,如何能两清了呢?”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了起来。
“不辞而别是因为我心有愧疚,后来对威准少爷更是情难自已,当初您和威准少爷解除婚约之时,我便欲堕了孩子,终身为您祈福,为自己赎罪,可格格您菩萨心肠,竟是就这么原谅了我,而我也将您的善心当做了您当真未受委屈,于是恬不知耻的诞下了孩子,肆意的活到了现在,如今....”
“如今,方才知晓您竟是这般的难受,那我不如就此自裁,来赎我这万般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