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太太过来时在厨房看到了,开口问她多少钱。她想了想说:“宏志买的,我不知道。”
老太拍她一下。“你、你们家钱你不管?这家是谁当,你男人当家。你手里没钱?”
“您这心操的,钱我管, 家我当。但宏志身上不可能没钱,他想做什么我也不管那么多。”
“我的闺女啊。这东西看着就不便宜,咋也得上百。这么多的钱他说买就买了,这么过日子你俩能攒下钱?以后养孩子花钱的地方多了, 不能这么大手大脚。”
“我心里有数。”
好几百呢。跟你说了实话,你还不得惊过去。挣钱就是为了更好生活, 如今越来越开放, 钱花了想办法再挣就是。一味的节省,省才能省几个。
老娘一辈子的生活习惯了,苏禾也不打算她改。许多事不跟她细说, 自己日子该咋过咋过。
“宏志哪天放假、这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放假。”
“那月秀她们咋不放?”
“泵房、风机房、好多岗位都不能离开人。井下也每天都有值班的, 要检查安全、瓦斯。日常维护。不然等来年开工怎么干?”
“哦。这样啊。”
年三十,周月秀上夜班。正值万家灯火辞旧迎新之际, 她得在单位度过。晚上苏安送她去单位, 一路上鞭炮声不断, 到单位的时候院子里正好赶上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院子里的旺火也点了起来。暖洋洋的旺火映着人红红的脸庞, 一切喜庆又热闹。
“那我走了。”
“嗯。”
自己一个人返回,大男人拿着手电筒倒也不怕。鞭炮声声时不时响起,冷清的天气天上繁星点点。抬头望望天空,他轻轻笑起来。
出了矿区大门,迎面碰到一个男人。男人穿着深色棉袄,手里提着饭盒。他以为是矿上值班的,跟人点点头算打招呼。
男人看到他后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恢复如常。跟他点点头,等他走远了才拐弯上了泵房。
“月秀、月秀、”
周月秀听到喊声出来,隔着栏杆铁门皱着眉头跟他讲话。“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后别来找我。我已经结婚了。”
“过年了,我陪你。不然你一个人多冷清。”男人提起手中的饭盒:“诺,我做了韭菜鸡蛋木耳馅儿的饺子,你最喜欢的。”
“我现在不喜欢了。”
“还是那样,口不对心。”
“你别油嘴滑舌的。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当年你放弃了,现在又来招惹我干嘛?”
“就、我还是喜欢你啊。”
简单一句话,她在苏安那里从来没听到过。一时间悲喜交加,情绪有些激动。做了多少天的心理建设,想着踏实过日子。可听到他讲话,看到他,她又开始管不住自己。
当年要不是两家老人有过节非不同意,她早嫁给他了。可如今她已经结婚有孩子,这种事儿难道还能返回嘛。
“你别……世上没不透风的墙,让人看到肯定要告诉孟矿。你走吧,以后别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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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这个点回到了村里,钱宝贵大年三十睡不着,夜深了一个人出来瞎晃悠。两人在村子里碰了个正着,对这个前姐夫,苏安一声不吭默默越过他。
“头上都变色了,还这么淡定呢?”
苏安回头:“你说谁呢?”
“没说谁。”
苏安不擅长嘴皮子工夫,也不明白钱宝贵这到底何意。钱宝贵却是打听清楚周月秀上夜班,专门在这里等他。
前世,他在明年冬当场逮到妻子出轨,捉奸在床。一怒之下杀了奸夫,自己也被判无期。
苏禾两口子在各方面出尽了风头,他要让她尝尝弟弟一辈子尽毁的滋味。前世这打击让她好多年都缓不过来,提起来就是难受。今生,这打击最好提前来。在她最开心的时候。
钱宝贵这家伙不安好心,苏安却没有别他一挑就动。不动声色的回家,倒也受了些影响,仔细琢磨到底什么情况。
翌日大年初一,她抱着孩子回娘家。仨孩子被哥哥姐姐带着玩,没看到弟媳人,弟弟说她在房间睡觉。
初一还好好的,初四的时候弟弟跑来,整个人慌的一匹。“月秀走了。她说要跟我离婚。工作、家、孩子,她都不要了。”
苏禾接过信快速的看了一下,周月秀居然跟人私奔了。这俩人好好的生活、工作都撇下,居然真的走了。
“姐,你说她能走哪儿去?我去找她。”
“找个屁。”苏禾恼了,对于这种婚内不忠的行为非常生气。“一次不忠百次不要。她都跟男人跑了,私奔了。你还要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