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不好意思,你上班也挺累。”
“不累。这个就是坐班,做好记录就行。”
“禾禾,你说真的?”
“我还能跟你开这玩笑嘛。”
“那、那我前十二天真指望你了。等过了十二天我自己下地,就不用麻烦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抽空就过去,你再给自己准备点儿挂面,应急。”
“嗯。”她点点头,抬头望着苏禾满眼感激。“等以后你生孩子,我来给你照顾月子。我有经验,保管给你照顾好。”
“好。”
有来有往,长久相处之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上学的时候小玲还帮她打过架。遇到事儿什么时候都向着她。如今对方有难处,肯定能搭把手尽量搭把手。
小玲走后她开始做饭,晚上做了杂粮面条。孟宏志喜欢面条,只要臊子好,什么面条都喜欢。
惊蛰一过大地开冻,大队开始正式上工。收拾地,将地头后坡的草都锄去。平整土地,地里的草也得先锄一遍,土坷垃敲碎,有石块儿全捡出去。一堆一堆的农家肥扒拉开,均匀的铺在地里。
从这个时候开始,农民们一直得忙活到天上冻。这时期大型机械十分罕见,小型机械也基本没有。什么都靠两只手,大队拢共三头牛一匹马,这就是全部的劳动力。
苏禾今年上班去了,粮食关系也转到了矿上,上工跟她没关系,她依旧上她的班。
这周转夜班,晚上十二点到早晨八点。夜里吃了饭孟宏志催她睡觉:“还有仨小时,除去洗脸和路上你还能睡俩小时。赶快抓紧时间睡觉,这些等你走了我会收拾。”
被他抱着直接放在了炕上,苏禾甜蜜又幸福。可躺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由睁开眼睛将身体转的面向他。
她动作很轻,想着他要是睡着了也不会吵醒。可她刚转过来,他就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两人都笑起来。
他抬手摸摸她脸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睡不着?”
“嗯。”
“那我陪你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句是重要的。就是亲密关系中的那种倾诉欲,说给爱人听,跟他一起分享喜乐。
到点起来洗脸,他骑车送她去单位。返回的时候心血来潮拐进了调度室,结果将调度员和一个机修工抓了个正着,俩人上班时间居然在喝酒。
下井、在岗严禁饮酒,在他上任后规程都清楚的写在墙上的。他进去了这俩都没发现,依旧低着头在絮叨。
“自从孟矿上任,管的是不是太严了?以前周矿全权管理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安全操作规程。现在呢,哪个部门墙上都贴着。”
“是。大晚上的又没事,少喝几口能咋地。”
“就是。他还能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查咱们的岗。来,喝、”
男人最后一个喝字噙在口中没完全说出来,抬头的瞬间看到门口的人了,吓的当即就将酒杯扔在了地上。酒水溅到另一人手上脸上,他不高兴的开口嘟囔。
“怎么还没喝呢就醉了?你这……”
得,他也看到梦宏志了,跟对方一样的反应,酒杯落地酒水飞溅。他反应比对方快,当即就站了起来。
“孟矿。我们、我俩、我俩还没喝呢。”
“对,对,我们没喝。”
孟宏志指指地上的酒杯,又指指他俩的脸。“闻闻自己,你们相信你们自己的话吗?”
耍赖是赖不掉了,俩人闻言低下了头。当班喝酒,还被大领导逮个正着,这回坏事了。
“拿上你们的东西,现在出去回家,明天酒醒了再过来。”
俩人被这话吓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被开除了?当即就跟孟宏志求情,一个比一个说的真诚。
“孟矿,我们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是,孟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现在就换衣裳下井,我保证不耽误干活。”
“站住。”男人说着就要走,孟宏志开口厉声喝止。“喝酒严禁下井,你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错上加错?”
男人停住了脚步,讲话声音非常低。“可,今晚是我的大夜。”
“找别人替你。”
“大晚上的……”
“让其他队的暂时顶替,如果真遇到事儿多,往后延。”孟宏志说着拿起了调度室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井下,将工作重新安排。
俩男人蔫头耷脑的,电工准备出去先回家,调度员还想挣扎一下。他的工作不下井,或者孟矿可以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