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十鸢怔怔的,路北尧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都是满足,
“没想到你会主动和我表白,我很高兴。”
程十鸢,“......?你是不是没看清楚我在说什么?”
路北尧点点头,“看清楚了,你说,你不结婚不生小孩,脾气暴躁情商低,花钱没数。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程十鸢。”
程十鸢把手机的屏幕关掉,反扣过来放到一边,揪着路北尧的两个耳朵,把他的头直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不结婚没有后代,你怎么向你的家族交代?”
路北尧歪了歪头,毛茸茸的头顶在程十鸢的手心里蹭了蹭,也郑重道,
“怎么交代是我的事,既然是我爱上了你,也是我想要靠近你,那么其他的问题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好。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程十鸢看向路北尧的眼,他的这个眼神程十鸢以前见过。
她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全家去避暑,在避暑山庄外的一条小溪旁边,遇到一只肚子都饿瘪的小黑狗,程十鸢给了它半个馍馍。
后来她回了京市,那只小黑狗循着味道,独自走了30多里路来找程十鸢。
在见到程十鸢的第一眼,那只小黑狗顾不得磨破皮的脚垫,也顾不上高温下皲裂出血的鼻头,而是拼命地朝程十鸢摇起尾巴,满心满眼都只有程十鸢。
程十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只不过给了那只小狗半个吃剩下的馍啊,就值得它为了见她一面,差点把命都豁了出去。
路北尧温柔地勾起唇角,平静而幸福地凝视着程十鸢,那个眼神,和曾经的小黑狗一模一样。
程十鸢心下一软,低下头,柔软的唇碰上他光洁的额头,就像曾经吻那只勇敢的小黑狗一样,程十鸢吻了路北尧的额头。
路北尧抬起脸,头拼命往程十鸢的脸上凑,想要用唇去贴她的唇。
程十鸢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远一点,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在我放蛊之前,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
路北尧立马乖巧,起身,裹着臃肿的被子,像个发面馒头似的挪到门口。
都走出房间了,路北尧的头又从门外伸进来,
“明天可以亲吗?”
程十鸢跳下床,冲到藤椅那边去拿包里的金蚕蛊。
路北尧冲出房间,关门,逃跑,一气呵成。
等门外没有动静了,程十鸢才回到床上,拿起之前反扣过来的手机,解锁,按亮屏幕,上面是她之前打出来的几个字,
【所以你不要来惹我。】
路北尧回到房间里,把被子甩到床上,原地翻了两个后空翻,跳到床边,薅起枕头使劲捶了几下,又一步跃到床上,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扭头看向挨着程十鸢的房间的那张墙板,唇角慢慢上扬,逐渐溢出一个大大的幸福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天边还嵌着几颗残星,程十鸢就起了床。
起床后,她直接出了民宿的门,就着淡青的天光,凭着记忆往龙奶奶家那边走,在石板小径上拐了几个弯,程十鸢成功地把自己弄丢了。
记忆中,龙奶奶家应该是在民宿往山上走一段的位置,程十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七绕八绕,居然绕到了山脚下的芦笙场那边。
程十鸢站在芦笙场外,一脸迷茫。
之前那只想要和她赛跑的大黄狗发现了程十鸢,摇着尾巴朝她跑过来,围着她转了两个圈,高兴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
程十鸢试探着问,“大黄,你知道姒回家在哪里吗?”
说完这话,程十鸢自己都觉得离谱。
没想到那大黄狗好像是真听懂了,拼命摇着它的螺旋桨尾巴,转了个身往前跑了,跑出去几步,它还停下来,扭头看看程十鸢有没有跟上来。
程十鸢心想反正都迷路了,不如就跟着大黄走,这狗子一看对这片儿就熟悉,要对它有信心。
跟着大黄七拐八拐的,还真是一步冤枉路都没走,稳稳当当地把她带到了姒回的医馆。
天刚亮,整个古寨都还在晨曦中沉睡,医馆就已经有患者来看风湿病了。
姒回给那人开了泡洗的中药,又用苗语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笑呵呵地看着程十鸢,
“怎么和阿黄一起来了?又赛跑了?”
程十鸢没好意思说自己走迷路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句,“这狗可能喜欢我,一路跟着我。”
姒回又乐了一下,“来得好,家里正做鸡汤米线,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