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收回目光,盯着那个装蛊的小竹盒子,
“既然你会养蛊,你为什么不用蛊弄死方康?这样你就自由了。”
孟珊珊缓慢地摇摇头,
“驱蛊害人是要遭到反噬的,我们家的女人世代都做鬼草婆,后来遭到反噬,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了。我在8岁的时候被送进福利院,是在政府的帮助下长大的,我不想害人,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程十鸢了然,在福利院长大的。难怪孟珊珊都是汉族的打扮,说话也没有这边的口音。
“可是你还是养了这只蛊。”
孟珊珊回道,“没有被逼到最后一步,我是不会亲自驱蛊害人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把家族的血脉传下去。”
难怪她说想要个孩子,她这是为今后的鱼死网破提前做准备。
程十鸢把蛊盒收好,
“这蛊我收下了,你先回去休息,容我想想办法。”
孟珊珊还真是挺单纯的,也挺容易相信人的,她把东西留下,自己还真听话的离开了,出去以后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木门啪嗒一声合上,程十鸢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窝了进去。这边的房子里都没有暖气,在外边坐了一会儿,人都要冻僵了。
程十鸢整个人埋在被窝里,还是觉得冷,她又探身到床头那边,打开了电热毯。
把电热毯打开,程十鸢才抬起手,在木板墙上敲了几下,
“路北尧,别偷听了,进来。”
旁边的房间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程十鸢看了看离自己比较远的门那边,又挣扎了几下,离开被窝,冲到房门口拧开门锁,又快速跑回来捂进被窝里。
路北尧这货从小娇生惯养,也是不抗冻,他也是裹着一床大棉被走进来,就算是裹着被子,也感觉他挺冷的,缩手缩脚的。
程十鸢往边上给他挪了一点位置,
“上来吧,床上有电热毯。”
路北尧本来在竹椅上坐下了,听到程十鸢的话,又站起身,裹紧棉被,走到床尾那边,把自己盘起来窝到了床尾处。
“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密谋都那么大声?”
路北尧不满地抱怨,
“我在外边守到现在,差点冻成冰棍。”
程十鸢打着哈哈,“哎呀,这个,我以为孟珊珊心里有底,谁知道她这么不靠谱。这房子也真是,私密性真差。”
路北尧无语,怪孟珊珊,怪房子,反正不会找找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房间不隔音,路北尧放轻了声音,用气音问,
“你找蛊干嘛?”
程十鸢把头往他那边凑了凑,也用气音回答,“自然是要杀人。”
路北尧立马严肃起来,“你给我好好说话,别逼我求你。”
程十鸢把下巴隔着棉被搁在膝盖上,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笑了一会儿,她从棉被里伸出手,薅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低下头啪嗒啪嗒打出一行字,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是有想杀的人。】
打完字,她把手机扔给路北尧。
路北尧捡起手机看了看,也打了一句话,然后把手机扔回给她。
手机扔回来,屏幕刚好朝上,程十鸢的手缩在被窝里,低头看过去,路北尧打了一句话,
【要我帮忙吗?】
程十鸢捡起手机,垂着头打字,长发遮住半边脸,她这一次打出的话有点长,路北尧等了有一会儿,她才探身,把手机怼到他面前,
【我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不顺眼我会出手,而且我看不顺眼的事也很多。总而言之我是一个很麻烦的女人。】
路北尧读完手机屏幕上的字,程十鸢收回手机,垂着头继续在屏幕上打字。
她打完一行字,删掉。
又重新打了一段话,程十鸢这会儿虽然不是一禅指了,但打字还是很慢。
等她打好那几个字,路北尧已经裹着被子蛄蛹到她面前,他的身体裹在柔软的棉被里,就露出一个头,他抬起头,把下巴搁在程十鸢的膝盖上,用气声超小声的回了一句,
“我愿意。”
程十鸢的指尖悬在屏幕上空,她的表情怔了一下,眼底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你说什么?”
路北尧的下巴靠在她的膝盖上,抬起眼,黝黑的眸底似有星辰闪动,
“我说,我愿意。”
他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如果不是你,就算那个人愿意结婚生子,贤良淑德,还不杀人,那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