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气话。”
“放开我。”
雁昀头低下来,锢的他更紧些,说:“不放,不想放,我害怕,很害怕,从得知你出宫的消息开始,就一刻不停的怕,你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不好,外面的仗我会去打,人我也逗给你带回来,只要你好好的,别再这样了…”
李曦和心头微酸,他好像能体会到雁昀极致到深渊的爱意了。心跳骗不了人,他能听见,后面那具身体的胸腔,都是满腔的欢喜和恐惧。
雁昀一边满足于李曦和冲动的追随,一边担心害怕他的安危。
被满溢的爱意包裹,很难不让人贪恋和满足。
李曦和回过身,就着雁昀低着的头,亲吻过去。
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旖旎,瞬间抚平了雁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他开始回应,用更热烈的。
李曦和还没好利索,几口气没喘匀,就咳嗽起来。
“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又受风了?”雁昀擦着他的嘴角问。
“才不是。”
李曦和走到桌案前,执笔画了起来,雁昀凑近看,他在画一张地图,大戊地图。
简单的勾勒,边界分明,河流山川都有标注。
他在罗河以西,江津以北,鸠洲以南为范围,圈出了个红框。
雁昀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顾时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带兵攻打疆域。”
李曦和的笔尖一顿,在纸上晕出来一块黑迹。
他说:“不急,等疆域使臣离都后再说。”
雁昀明白他的意思,宫中别人尚不知太子偷跑出宫,但派了两批随军的江情却是一清二楚。
李曦和要等疆域那波人离开后再动手,也是在保证皇上的安危,和宫中的局势。
“嗯,都听你的。”
李曦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绪不明,倒像是害羞了。
“这里,之前瞒着你的。”
李曦和又在范围内画一条小杠。
“开凿运河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一年前,际笙就帮我勘察好了这边的地形地貌,本来是想直接和父皇提议的。”
“但是…我发现…”
雁昀:“发现了什么?”
“内鬼。”
李曦和抬眸,眼神落在砚台处,冷声说:“拿着朝廷的优厚俸禄,收购百姓良田,私吞产粮高额变卖,拿着赚的钱给敌寇养兵。”
“黄坡县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良民和土地了。”
雁昀身形威震,脚步不由得后退一步。
黄坡县…是离江津很近的区域,然而平江王府这边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这样的事在李曦和看来,江津一代的王侯将相,极有可能也是叛官里的其中之一。
难怪之前会提防着他。
“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这些了。”雁昀问。
李曦和垂下眼睫,屋外阳光正盛,透过窗子映射到台面上,也晃白了人,太子殿下手执笔杆,用指腹轻轻摩挲。
他说:“因为需要你去打仗啊。”
因为一纸婚书,命运羁绊,可自知情深,已无所谓信与不信,只剩捆绑在一起的输赢。
雁昀得到意料中的答案,也没有太多的失落,他军姿握拳,认真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又是三日,李曦和的风寒基本痊愈,但面色还有些透白,颜氏每天都炖些红枣枸杞桂圆莲子羹给他食补,还是见效太慢。
偏偏这几日他还总喜欢往王爷书房跑,不知道有什么可和雁光武说的。
雁光武每日见太子殿下都一副脆生生的虚弱样,都会骂一句自己儿子畜生。
然后等太子殿下离开后,召来雁昀训斥一通,说他一点不懂得照顾人,粗人一个,不心疼人。说得雁昀哭笑不得。
他挺冤枉的,会不会照顾人,细不细致,心不心疼,别人不清楚,李曦和应该是最有体会的。
“这里还疼吗,疼我就再轻些。”
“不疼了,嘶,啊!”
“弄疼了?我再轻点。”
屋里炭炉烧的火热,李曦和披着薄衫坐在床沿,雁昀跑腿坐在他身后,力度极轻的帮他揉着肩颈。
李曦和因为疼,渗出细密的汗,恍惚的油灯下,看着水光艳艳的。
“行了…别揉了,我困了。”
李曦和拢了拢长衫,侧躺到榻上。
雁昀也随后躺下,他头侧过去看,李曦和背对着他,那段透润的脖颈,就枕在他旁边。
谁能忍住这样的秀色可餐呢,世子也是男人啊。
他还是这人的夫君。
李曦和感觉脖颈微凉,然后是轻微的啃咬,他才反应过来是雁昀在吻他。
好不容易缓下去的燥热,又升腾起来了。
是的,雁昀光是帮他揉搓一下肩颈,他就受不了了。
“我刚刚,是有意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