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醒,很难指正恭王爷。
但她更在意的是昨晚那逃走此刻的那句话,她身上的毒,难不成真与恭王爷有关?
吃过饭,外面日头到了一天中最盛的时候,乔谨透过敞开的房门往外看去,橙黄的日光洋洋洒洒铺在雪地上,仿佛金色绵密的绸缎。
乔谨有心出去走走晒晒,却也知道林渡水有事要忙,起身坐到他身侧,朝她眨了眨眼,眼中仿佛落了星光:“等会去出去陪娘亲晒太阳,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处理,不用顾着我,但你可得在晚饭前回来,我想你陪我吃饭。”
林渡水看他憨态,微微笑了笑,伸手拢住他,指尖碾过细末发梢:“好。”
得了应承,乔谨拿着收拾好的食盒归还厨房,转头去了乔母休息的房间。
下午阳光正好,河州百姓得了救助,荒凉萧瑟的街道渐渐又起了人气,逐渐有人开门做起了生意,虽然来人不多,但人得有一份寄托,总归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乔谨陪着乔父乔母两人一道在街道上走动着,乔言此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人影,乔父乔母也没拘着他,任他随意走动。
乔言继承了乔大郎的经商之道,能言善辩,河州也是乔家常来买卖货物的地方,乔父这一回带他来,除却看望乔谨,还顺便让他在这里认认人,识识地方。
傍晚时刻,林渡水风尘仆仆归来,面色些许沉重,看见乔谨,勉力笑了笑。
乔谨迎了上去,问她出了什么事。
林渡水悄声与他说道:“冯丽奴死了。”
乔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原来林渡水在下午时刻收到急件,是兄长林笃泉送来的信件,告诉她前几日冯丽奴在林府发现在房中上吊死亡,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此事已经禀报周元帝,周元帝以林笃泉失职为由卸去他大理寺一职,罚白银三千两,冯秀一事交由其他官员负责。
“大哥现在怎么样?”乔谨问道。
“不知。”林渡水摇头,“只有回去了,才能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乔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悄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过了几日,曹壬申身死的消息传出,周笙派人叫来林渡水在书房里密聊了一阵,随后林渡水出来,面色更重。
而此时乔谨送乔父乔母上马车,现下也是他们回程的时候了。
乔母依依不舍,拉着乔谨的手不放开,一句又一句的嘱托着,眼角含泪。
乔谨同样也舍不得他们,这几天感受了来之不易的父爱母爱,还没多久就面临分别,心里难受得紧。
“渡水呢?”乔母环顾四周,没见到林渡水的身影。
“她被四皇子叫了去,此时还未到。”乔谨回答。
乔母眼珠转了转,眼中闪过担忧,作为过来人,她看出四皇子对林渡水有些不同,于是悄声与乔谨道:“谨儿,那四皇子对姑爷是个什么心思啊?”
乔谨回答不出。
乔母了然,又继续说道:“你呀,赶紧要个孩子,栓住渡水才是最要紧的,别整天乐呵傻愣的,到时候人被抢走了你都不知道。”
第66章 恭王失势
乔谨听了直撇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最终林渡水赶了过来,送走了乔言一家。
目送马车逐渐远去,乔谨收起伤感, 扭头看向林渡水, 问道:“周笙和你说了什么?”
林渡水挑了挑眉, 她以为乔谨不会感兴趣这种事,但周笙与她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只是道:“曹壬申死了,河州田税一案主谋不明,但来往信件已经寄往京城, 此时皇上大约已经看了去,这件事还需回京另说。”
乔谨眼里露出盼望,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过两天。”林渡水看出他的期盼,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想回去啊?”
乔谨点头,道:“我想回去看看大哥。”
说到林笃泉,林渡水眉眼也浮上一丝担忧和愧疚。
林笃泉这官职, 是他八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金科快马,又用几年做出了业绩,才稳稳到了这个地步。
虽是林府出身, 父亲是当朝将军, 可林笃泉一开始便没想过倚仗家中人,靠自己本事担任大理寺一职, 可冯丽奴一案,迫使他乌纱帽不在, 多年努力付之一炬。
冯丽奴是林渡水带回京的,若说起间接缘由,也有她的原因。
过了两天,乔谨收拾收拾,准备回京。
河州水患已经解决,当地百姓已经逐渐进入正轨,不再像之前没地没房,身上还压着沉重的田税,在这些日子大家伙的努力下,生活有了气色,而河州新的县令也会即刻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