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看看,只见着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巷那端,顿时咧嘴笑了起来,一口黄牙散发着食物残渣发酵的腥臭味:“来了啊!兄弟们,有活干了!”
“嘿嘿……”在场的七八名混混纷纷顺着郑哥的视线望去,脸上纷纷露出狰狞的狂喜。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点心吗!
“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子和他们有关系。”拿着沙土灌人喉咙的混混笑道,他往地上猛地一甩纸杯,就像是抛下了一枚烟雾弹,霎时溅起尘土无数。
“咳咳,你他妈发哪门子疯!”身边按着沈南昭的人也被扬尘迷了眼,他们松开钳制的手,狼狈咳嗽着挥手赶尘,纷纷不满地嘟囔道。
沈南昭失去了桎梏,顿时踉跄向前,他用手撑着地,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嘴中满是土腥味,几乎要咳出血来。
“你,上。”郑旭抬抬下巴,用眼神示意他的第一号打手开路,让那俩不是天高地厚的小子长长见识。
那人穿着紧身的黑T恤,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手臂上的肌肉紧实,一看就是练过的。他狞笑一声,一步上前,越走越快,就像是发狠的黑熊向着人群疾冲而来!
“嘶……”
张宇天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脑子紧张到一片空白,霎时脊背渗出了冷汗,但腿脚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就像是被人绑在铁轨前,眼睁睁看着火车头呼啸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轲动了。
他微微上前一步,恰好彻底站在了张宇天的身前,随即在对方凶狠砸出一记右重拳时,轻巧地侧身避开。
等着黑熊收势不及,他骤然伸出左手扼住那人手臂,猛地往外一拧,趁着肘窝向上之际,右肘一个重击——
“啊——”杀猪般的嚎叫霎时冲破云霄,“练家子”的蛮力被轻易化解,他的肘关节瞬间脱位。
霎时,那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壮硕的身躯重重砸地,他颤颤巍巍地捧着角度奇怪的胳膊,目眦欲裂,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涎水却是控制不住地和眼泪一起淌着。
“靠!”
武力值最高的同伴被放倒,看着他的胳膊扭曲成不自然的模样,众人心有余悸,惊骇地连连后退。
“我的手,我的手!”地上那人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涕泗横流,用气音声嘶力竭地哀嚎着,像是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的怨灵。
而始作俑者却依旧无动于衷,秦轲就像是轻轻掸走一只飞虫般,高高在上地睥视着痛苦的猎物,神情冷漠到近乎残忍。
他撩起眼皮,慢慢勾起唇角,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一起上?”
谁他娘的想上啊!
没看见他们的王牌被一招撂倒,那么强壮的人,直接连手都被生生掰折了吗!
那群混混最是会趋利避害的,他们欺软怕硬,遇上硬茬就自动蜕变为软壳鸡蛋,经不得一点打击。
此时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几乎屏住了呼吸,噤若寒蝉,只有地上断断续续的哀嚎不绝于耳,更是营造了炼狱般诡谲的气氛。
在这种“高压”氛围中,不知是哪只软脚虾心理防线霎时崩溃,大喊了声“跑”,下一刻,他们就有了明确的指令,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神情惶恐,仓惶逃窜。
郑旭也在其中。
在他的“一号”打手被放倒的瞬间,他的心咯噔一下,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时,他心里不安的预感愈演愈烈。
直到在对上秦轲毫无一丝波澜的黑眸时,他几乎要吓尿裤子了——
下一个被掰断手脚,在地上瑟缩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郑旭在欺负人时有多嚣张,被欺负时就有多怯懦。
见着小弟四散逃离,他也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只可惜,每次他都喜欢站在队伍地最前面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身体素质更是只有瘦猴标准,还没等他左腿绊右腿跑出两步,肩膀处就传来一股拉力,猛地将他拽了回去,一把掀翻在地。
郑旭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了,但还不等喘上两口气,就觉得胸口重重一沉。
一只脚狠狠踩上了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放、放开。”
郑旭霎时憋得面红耳赤,他艰难地用手扒拉着胸口的鞋,像是只四脚朝天的王八,只能徒劳划动着短小的四肢,却被死死压制,根本翻不过身来。
秦轲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远处的两人身上——张宇天在混混被吓跑的第一时间,就鼓足勇气冲上前去,他狐假虎威地拎着板砖驱赶着臭虫,确保安全后径直扔下了武器,转身一把扶住了半跪的沈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