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每日一句“我喜欢你”后,他都要求奖励。
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话, 自己却要付出这样的劳力。
她觉得这笔买卖亏大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雪若都没能下得了床。
凌晔自告奋勇地提出要烧粥给她喝, 体贴地帮她掖好被子,下床穿衣出门去。
雪若浑身散架地在躺在床上,见凌晔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放心不下,怕他一把火把厨房给烧了, 便扶着腰下床去查看。
院内一片寂静, 空气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气, 想起今日铺子里休沐, 许晗大约一早就出去采买了。
厨房的屋顶上炊烟袅袅, 白色长衫的身影站在灶台边, 背影看上去很是从容。
他未束腰带,长衫松松地垂下来, 用一支玉簪将头发束起,中衣的交领整齐叠着,清冷禁欲的样子与昨夜索求无度的炽热判若两人。
皓腕穿过长衫,轻轻地搂住他的腰,她把脸贴在他后背上,用额头蹭了蹭,可怜巴巴道:“烧好了吗?饿得都快站不住了....”
凌晔身子微动,低头微笑,随即转身将她拥进怀里,温声道:“马上就好了。”
她从他的臂弯里伸出脑袋,扫了一眼灶台,欢快道:“你烧了红枣桂圆粥...”
又转了转眼珠,望见旁边灶台上放的两张烙饼,几碟小菜,不由张着嘴,奇道:“你居然还会烙饼?”
凌晔不以为意地点头,用一柄大勺在煮粥的锅里均匀搅动:“你平日做饭时我在旁边看着学的,似乎也没有太难。”
她刚想夸奖他,就听他慢悠悠道:“你昨夜消耗太大,红枣桂圆养血补气,等下多喝点。”
“啊呀,你胡说什么!”雪若啐了一口,羞得脸上滚烫,撒气地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凌晔哀嚎一声,却低笑了出来。
他止了笑,伸手指向一边灶台,“阿若,把你手边那个糖罐拿给我一下。”
“要它干嘛?”雪若挑眉,笑得清纯又魅惑:“我难道不甜吗?”
“你很甜。”凌晔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唇上啄了一口:“可惜不能放粥里,乖,拿给我。”
雪若满意地将糖罐递给他,他舀了两勺糖进粥里,松开她,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吃饭了。”
雪若乐不可支,欢喜得不住点头,凌晔摸摸她发顶,温柔道:“把桌子收拾出来。”
“遵命!”她答应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跳起来,发出一声惊呼。
凌晔被她吓得一颤,转头去看,见门边赫然站着许晗。
他也满脸惊恐,被雪若刚才大叫吓得粘到墙上去了。
雪若涨红着脸,连说话都结巴了:“许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鬼鬼祟祟不出声,吓人一大跳。”
“我才被你吓倒好不好!”许晗捂着胸口大喘气,“我又不是鬼,你那么大声叫干嘛,魂都要被你吓走了。”
凌晔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将粥和小菜一一放在桌上,坦然笑道:“许晗来了,正好一起喝点粥。”
“我吃过早饭了。”许晗摆着双手拒绝,促狭笑道:“你给雪若姐喝吧,她需要进补...”
知道方才他们的谈话都被他听去了,雪若羞得无敌自容,瞪着他道:“你,胡说什么....”
“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好好享受,好好滋补吧。”许晗笑嘻嘻地倒退着出门,还体贴地替他们把门关上。
“你看他....取笑我...”雪若欲哭无泪,气鼓鼓把门打开。
“你不是说他是孩子,孩子懂啥?”凌晔笑着拉她坐下,“来,喝粥。”
*
许晗一路跑过院子,一直到铺子外面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抬头只见天高云轻,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眼前的景物街道都豁然明朗鲜活起来。
他们两人总算在一起了,看到他们方才恩爱的样子,他心底说不出的欣慰,以至于激动得有点想哭。
只有他知道,他们曾经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和等待,才能走到彼此的面前,拥有现在的幸福和圆满。
正感慨时,面前的阳光被一大片阴影遮住,他用衣袖抹了抹脸,直起身子,疑惑地望着面前出现的中年男子。
这人看着眼生,穿着紫红色的团花织锦袍,白净微胖,笑容和蔼亲切。
“请问,这雪记的掌柜可是齐掌柜?”男子客气问道。
许晗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如今已是深秋,这男子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与他一身富贵喜气格格不入。
男子笑容可掬,摇着扇道:“在下平临何大富。”
*
晚上,雪若独自撑着下巴坐在灯下发呆。
何大富今日前来拜访,他对着凌晔和她拜了又拜,千恩万谢,他们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