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符凌止得意笑道:“公主殿下太谦虚了,本太子只是有个好王弟而已,一切都是他的谋划。”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向上官逸,上官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漠然看着前方。
符凌止挥手下令将允轩他们带下去,
雪若被拖下去的时候,看见上官逸坐在马上,与其他人一样把右手放在左肩上,按北魏的礼节行了一个礼。
过去这些日子的点滴在此时纷至沓来...
难道上官逸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接近自己,刚认识没多久他就说喜欢自己,那么多名门贵女他都不屑一顾,他却唯独看上自己了。
为了让她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他甚至不惜一次次受伤相护,不惜陪她千辛万苦地来到卑兹罕,甚至差点陪她在雪山送了命,这一切真的都是苦肉计吗?如果真是这样,恐怕逼真到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难道,他精心替她筹划了这一切,最后才慢慢地打开那编织已久的网,看着她一头扎进去。
她在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心被浸入了寒冷的冰潭,带着冰渣的水漫上来,直冻得五脏六腑瑟瑟发抖……
她不愿意承认,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罢了,而自己入戏太深,错把黄沙当做了金子。
然而,即使她不愿意面对,他的真实身份和眼前的事实,就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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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凌止果然说到做到,他很快就派兵打退了次丹带领的追兵,在卑兹罕后面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之前,就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卑兹罕国界,向夏州进发。
北魏的国力和军队都强于卑兹罕,见北魏太子亲自出马介入此事,卑兹罕朝野震动。
唯恐北魏与夏州联手进攻,那卑兹罕必定讨不到半分便宜,可汗再三思忖之后,撤兵令从凉州快马加鞭地传递过来。次丹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认清现实,只能含恨整饬残余部队撤回了凉州。
卑兹罕撤军也意味着他们在这一次与夏州的和亲纠纷中认下了这个哑巴亏,不管日后他们是否会寻机再报复回来,至少此时他们不会再公然出头与两个国家为敌。
携带着齐允轩兄妹一行人的北魏的兵马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夏州国境,很快,远在长乐的新君齐予礼收到了北魏使臣带来的交涉文函。
符凌止要求夏州割让北疆十二城以交换齐允轩,文函内容冠冕客气,其间意图确实司马昭之心,毫不掩饰。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如果齐允礼愿意割城献礼,北疆则将齐氏兄妹拱手送上。
若齐允礼不答应,北魏便以手中夏州三王子为筹码,以大军拥护齐允轩回京,北魏将扶持齐允轩登基。
总之,一以概之,实力强大的北魏一贯不把夏州放在眼里,更何况当前内忧外患,新君根基未稳的夏州。
夏州的回信隔天就送来了,愿意割让北疆十二城,交换齐氏兄妹。
符凌止在宴请北魏将领时笑道,夏州的新君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是个怂包,“齐允轩这次是才出狼窝,又回虎穴了。”他举着酒杯调笑,“只可惜那尤物一般的昭月小公主,怕是也难以保全了。”
“殿下,那昭月公主回国也是罪奴一名,不如先赏给属下们乐乐。”有北魏武将提议。
符凌止摆摆手,豪爽道:“待十二城割让文书到手,便任由你们处置吧!”
在众将领的欢呼大笑中,他仰头喝下一杯酒,似醉非醉地望向坐在下方的上官逸。
上官逸坐得笔直,默然听着,漆黑的眼眸如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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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侍卫来报,昭月公主拒绝进食水米,甚至试图咬舌自尽。
被劝阻后,她提出要见上官逸一面。
上官逸原本要去北魏王帐议事,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依旧没有改变计划。
大半天后,他才去见雪若。
在雪若的坚持下,他让随从在账外等待。
“殿下,有话请快说,微臣还有要事要处理。”他漠然道。
“要事?如今夏州众人都被北魏控制,只你一人还有"要事处理”雪若讥嘲地望着他,眼底冷冽如冰,“我差点忘了,你原本就是北魏人。”
上官逸不愿再听,转身就往账外走。
“你站住!”雪若喝道,竭力克制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官逸,就算现在所有的事实都在眼前....我只相信你亲口承认的话...”
那时爱她视她如天上明月,而今,连多看一眼都不耐烦。
这一切,真的都是一场算计吗?
“你是有苦衷的,对吗?”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垂死挣扎地开口,“你并不是存心欺骗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