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说岫云公主和十皇子要说什么悄悄话,就把他们都遣走了。”
“可别是两个孩子贪玩,跑出去了?”崔宓疑惑,“快叫人去街上寻一寻。”
“公主也是十四五的年纪了,怎么会这么不懂事。”邱静岁也着急,忙叫雪薇赶紧回府找人手,她则忐忑不安地在四合院里里外外和珍珠等人找了两三遍都没有任何收获,才放弃了这一亩三分地。
会去哪里呢?十皇子是个好奇宝宝,会被什么吸引注意力?
“珍珠,你带人去周围养猫的人家问问,有没有见到他们。”
珍珠答应下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邱静岁则上了马车,想要回府找陆司怀商量商量。
崔宓道:“我回家召集人手,你小心点。”
“不对,”邱静岁猛然抬头,她看着崔宓道,“我要去郊外的甜水村一趟,你去告诉陆司怀,叫他先来甜水村。”
说完,也不等崔宓满脸惊讶地想要说什么,便催促着车夫往京郊驶去。
崔宓站在原地,把欲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赶往卫国公府。
甜水村,一所无人的农家院子里,废井边站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男孩奇怪地问:“皇姐,不是要去看水车吗?”
少女也即岫云公主拉长了脸,眼神仇恨:“敢向父皇告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十皇子不明白方才还一脸温柔的皇姐怎么会突然变脸,他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皇姐?你不是说你是被猫抓了才打伤它的吗?我回去会和父皇解释,父皇不会再怪你了。”
“闭嘴,”岫云更生气,“我和父皇之间还需要你来斡旋?从小父皇是抱着我长大的,你呢?你不过是个生母卑劣的贱种!”
“你胡说!你敢污蔑母妃!”十皇子闻言也大为生气。
“她当初不过就是我母后身边的一个女官,耍下贱手段才当上主子,装模作样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现在又想靠你爬到母后头上,还想让我巴结你?你们真是一对贱母子!我告诉你,那只贱猫是我故意杀的,你要是问为什么,因为它就是一条贱命,就跟你一样,我想杀就杀!”岫云越说越恼,怒火上头,伸出双手掐住了自己亲弟弟的脖子,将他推到井台边,一直把他的身子往后压下去。
十四五岁的少女已经发育,比幼弟要高出一头还多,十皇子在她的压制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皇……姐……”十皇子断断续续地努力发出声音,这个时候他只是本能地想要唤起对方的怜悯之心,“我……错了……”
岫云自己的身体也在止不住地发抖,但是她忍不住想,如果眼前的人消失,那该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母后不必再纡尊降贵向沈氏示好,她也不用再因为这对贱人里外受气……
“去死吧!”岫云说着,一使力把这个还没有她肩高的纤瘦男孩一推而下。
一道刺耳的踢踹声在身后响起,岫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男人给扑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道身影却趴在水井边,整个上身都倒进了井中。
邱静岁很快就觉得脑袋充血,但她很庆幸,赶到的时候十皇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扒住了井边,她义无反顾地冲过来,牢牢地攥紧了他的手。
十皇子被吓傻了,等到认出她才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省点力气。”邱静岁艰难地挤出字句。
十皇子极力控制,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他流着泪说:“舅妈,我胳膊疼。”
邱静岁很想把他拉上来,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掉的太深了,自己又怀着孕,肚子挤在井沿上,根本使不上力。
“坚持一会儿。”邱静岁又对车夫说,“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车夫也着急,想帮把手,但是却遍寻不找绳子,连根藤条也没有,怀里的少女挣扎地厉害,满嘴里都是骂他的话,魔音贯耳,吵的他恨不得把她的嘴给堵上。
肚子好疼。
邱静岁觉得像是有千百根锥子在扎她的小腹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
她意识到了什么,眼泪瞬间填满了眼眶。
“要是他出了事不是更好吗?”
冥冥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邱静岁脸色惨白,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祟,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嚣张,将她逼得渐渐要失去理智。
只要眼前的人死了,她就不会落到他手里,不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被杀,或者被用来当做威胁陆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