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睡着了?”
阮明芙从谢延昭爬了起来。
他轻应了一声,抬起手看了一眼,“四点。”
才过两小时?!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朝桌子旁埋头苦写的顾清松看了过去,“顾同志,你那里有书吗?”
顾清松抬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一道嘲讽传了过来。
“臭老九看什么书,一副资本主义作派。”
林安国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阮明芙。
“这位同志,我有得罪你吗?”
阮明芙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性子,怎么还有人三天两头地欺负到她头上。
“你是资本主义后代,”林安国见阮明芙敢跟他顶嘴,更气了,“跟我们工农子弟就是阶级敌人!”
阮明芙秀气的眉皱了起来。
“同志,说这话时有没有摸摸自己衣服的料子?”阮明芙毫不留情,“比起我,你们才更向是资本主义。再说了,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是资本主义后代了?”
顾清松正想站起来劝架,便听阮明芙噼里啪啦说了这么许多。
“就凭你住在海宁路!”
“住海宁路就是资本主义?”阮明芙眸光渐渐变冷,“你穿这么好的衣服料子不就是贪图享乐,你是人民最大毒瘤!”
林安国哪有阮明芙嘴皮子利嗦,一会儿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阮明芙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又把人给刺激到了。
林安国直接站了起,“臭婊子,我要打死你!”
挥出去的拳头被谢延昭一把挡住,几下就将林安国双手反剪在背后,“再骂一句试试。”
说真的,林安国从这话里听出了威胁。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去举报你!”
听到举报两个词,阮明芙不由想到G委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们放开我哥,”林安乐急急地看着这一幕,但因为谢延昭的凶悍,让她不敢上前。
许诸笑了。
“同志,你知道污蔑军属是什么罪吗?”
顾清松与林家两兄妹听了这话,都惊了。
军属,他们竟然是军属!
顾清松乖乖地站在一边,想上前劝架的jiojio默默地收了回来。
被制住的林安国都蒙了,“你是军属为什么不早说。”
“你算什么人物,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阮明芙嗤笑一声,目光嘲讽地看着他。
未来军属也是军属嘛。
林安乐瞪大双眼,看着许诸与谢延昭两人道:“那……你们是军人同志?”
有点后悔。
谢延昭看上去凶了点,不是她的菜。但许诸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气质清和,脸上时常带笑,还是前途光明的军人,要找就该找这样的。
可林安乐再怎么想都没用。
人已经被他们给得罪了,他们也拉不下脸去跟他们缓和关系。
最后,林家兄弟找了列车员,换了一个车厢。
傻逼走了,阮明芙感觉整个军厢的气息都干净许多。
顾清松却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反复地问:“你们是军人?”
“是。”
许诸点点头,“同志,你是大学生吧,念得什么专业的?”
顾清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在京市念的大学,读的是外文专业,跟着老师一起……”
阮明芙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顾清松这种,像极了后世描写的既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半点城府也没有,跟许诸这个狐狸交手,不一会儿就被人家把底给掏干净了。
别说家庭住址,就连兄弟姐妹全家几口人都说了。
到最后,顾清松还傻傻的觉得许诸人天下第一好,恨不得能拉着他拜把子。
阮明芙:……6.
许诸也一个人才,怪不得人家能当政委呢。
“对了,阮同志你是不是要书?”顾清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但我这里全是外文书籍,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惯。”
顾清松也并不是真的傻嘛。
瞧瞧,还会照顾阮明芙的自尊心。
“没关系,我都能看。”
阮明芙虽然混吃等死,但作为阮家的大小姐,该有的排面不能少,该学的东西也不能不学。像语言这种,栾女士便给她安排了不少名师学习。
只因阮家产业遍布全世界,跟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来往。
哪怕不全学,掌握几门主流语言还是很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