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李璟李珩一般,作为唯三成年的三位皇子之一,过去的两年间李钰对娶妻之事也是推三阻四。
大概是觉得几个逆子这样下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不久前,皇帝首先拿李钰开刀,敲定了他和礼部尚书赵家嫡小姐的婚事。
听说四皇子对这场婚事似乎多有不满,但圣旨已下,此事不再有商榷的余地。
婚事将近,他不在庄王府中准备自己的婚姻大事,却诓骗她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韶宁公主冷眼看着他,声音如清泉击石,透着股凉意:“四哥,听闻六妹妹有事找我,特意让侍女请我相约此处……六妹妹人呢?”
四皇子微笑了一下:“桃桃,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哪来的什么‘六妹’?”
“四哥此言何意?”
“我什么意思,五妹妹难道不清楚吗?”
语音落地,站在她面前的四皇子似乎伸手就要去触碰她的长发。
却被韶宁公主扬手拍落,她冷冷地望着他,语气漠然:“四哥,你喝醉了。”
可空气中分明没有一丝酒气。
四皇子被她拍开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片刻,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李珩、李璟、萧淮之……甚至是崔家那个身份低微的贱种——谁都能得到她的青睐,纵有娇蛮任性之时,也是撒娇耍赖居多,唯独对他,总是冷漠以待,似乎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为什么?
他有什么比不过那群贱人?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但终究还是对眼前少女的喜爱占据了上风。
李钰深吸了口气,放下手,笑道:“五妹妹,你可知醉酒之人与清醒之人有何区别?区别就在于,醉酒之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作所为往往仅凭本能,而清醒之人,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见少女别过脸不言不语,他叹息着笑了一声:“桃桃,你为何总是望着别处?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这句话中的意思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让人无法继续装傻充愣。
韶宁公主忍无可忍,蹙眉直视他道:“四哥,我们是兄妹,这是你做为兄长应该对我说的话吗?!”
“兄妹?什么兄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李钰嗤笑一声,“你我二人异父异母,既无宗族血缘之亲,又无青梅竹马之谊——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又算哪门子的兄妹?”
“是不是兄妹难道是由你我说了算的吗?”韶宁公主反问道,“你是李氏的皇子,我是李氏的公主,我们的名字都刻在皇家玉碟之上,是天下万民都承认的兄妹,将来青史之上盖棺定论的也只会是‘兄妹’二字!”
韶宁公主似是不愿再和他多说了,冷淡道:“四哥,今日赏荷宴你喝多了,一时失言也是在所难免。作为妹妹,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见。”
听她这样说,李钰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天真到近乎可爱——
他轻笑了一声:“五妹妹,事到如今,会不会发生什么,你难道以为还是你说了算的吗?”
隐含深意。
听他这样说,再一联想到上锁的厢房……一向娇纵任性无法无天的韶宁公主似乎终于有些害怕了。
她不欲再和李钰纠缠,转身便提着裙子奔向房门,然而还未能靠近木门,便被身后之人拦腰抱了起来!
论力气,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自然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她挣扎不过,韶宁公主又气又急:“李钰你敢——!我、我要告诉二哥和三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韶宁公主提到的另外两名皇子,瞬间又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气,李钰冷笑:“别跟我提李珩李璟,你以为我当真怕他们?五妹妹,同样是兄长,你厌恶我,却如此信任他们,实在是天真!论起对你的心思,这两人怕是比我龌龊了百倍不止!”
说此话时,四皇子自然是满心愤懑,可慌乱又害怕的小公主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呢?
正在二人僵持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上了锁的厢门被徒然踹开,李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直接踹出了好几米远!
来人脸色阴鸷且冷峻,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森然怒火:“李钰你找死!”
看见来人,韶宁公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连发髻中的小花掉了都顾不上去捡,直接像小鸟一样扑进了他们的怀里:“二哥哥!三哥哥!”
来人正是面色冰冷的李珩和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