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杀从家娘子,是那家伙认错了人,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只是想杀了那贱人而已!我犯了什么罪!”
“她是我的妻子,她勾引男人,她不守妇道,我作为丈夫,作为她的夫君,我杀了她正夫纲又怎样?!”
“违法吗?!”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我身为他的夫君,她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杀了她又何妨?!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她做到了哪一点,也是,也是,日日夜夜想着的都是如何勾引男人,哪还有时间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放荡!贱人!”
“你没瞧见吗?你们没瞧见吗?!她到处勾引男人啊,要不然你以为她是从哪招揽来的这么多生意!你以为她是怎么在经营这酒庄啊?你以为她是从哪赚来的这么些银子,不就是靠勾引男人吗!”
吴睿识衣衫染血,面容苍白,他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吼,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与厌恶,他忽地哭出声,眼泪横流,几近崩溃,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何时动了杀心。”段知南听不下去,命人上前又抽了他几鞭子。
“杀心?哈哈,杀心?!我从早就想杀了那贱人,她活着只会污了我吴家的门楣!她该死!该死!”
“何时动了杀心,如何联系上了斗煞,为何要在她眉尾处点痣,老实交代!!!”宁小星没那么大的耐性,他重重拍打桌子,但对面的吴睿识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咒骂着,情绪激动,不肯配合。
段知南起身上前,站在浑身鞭痕的男子跟前,他抬手轻轻抚过一处伤口,鲜血浸满他的手指,胸口处传来一阵沉闷,段知南眸色一暗,手指微一用力,顺着撕裂的伤口探到了男子的体内,感受着四周紧绷的触感和温热的触动,段知南的眼底染过红意,抬眸看向吴睿识的眼神尖锐炽热,好似要将他生生撕裂。
吴睿识不断求饶,可段知南好似没听到一般。
“段…段安。”
宁小星上前戳了戳段知南的胳膊,对上他的眼神竟也被吓得一哆嗦。
“少…少卿找你。”
说完他便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假装整理卷宗。
段知南回过神,看着手上的血迹,眉头紧锁,他抬手摸上胸口,那里面还传来阵阵刺痛。
将手中血迹擦拭干净后,段知南才出门见了仲天逸。
后者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抹怪异,段知南被他盯得心烦,索性偏过头。
仲天逸:“既已认罪,那便慢慢问便是,平白用刑,传出去人们只会说大理寺不通人情。”
“那用针试试?”段知南沉默片刻,往仲天逸那边靠去,他小声道:“或者那种验不出来的毒药?”
后者却一脸惊恐,满是诧异的瞪向他,怒道:“荒唐!”
“...我——”看着仲天逸快步离开的背影,段知南迷茫的抬手指向自己。
他荒唐?!
那这些个私刑是谁发明的?!
现如今搁这跟他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为避免方才事情再次发生,段知南在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回了牢房,本打算再一遍一遍的询问一番,反正这牢里不提供水,更不提供吃食,他就不信里面这家伙能喊上一整日。
可未曾想,他刚一只脚踏进牢门,便见吴睿识一脸惊恐的看向他,哭喊着求饶。
虽不知他受了何刺激,但至少审讯起来确实轻松了许多。
吴睿识说,是他在纵乐坊吃酒时,斗煞的人主动找的他。
那时他准备给纵乐坊内的三名技人赎身,纳她们为妾,可吴紫雪却以家中资金紧张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
吴睿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便要将吴紫雪休弃,赶出吴家酒庄,可谁知却遭到了吴家祖老的反对,甚至对他用了家法。
自那之后,他便夜夜宿于纵乐坊内,直到有天遇到了一个一袭红衣的男子,他说能替他解决一切。
吴睿识最初并未接受,直到后来吴紫雪拿出百两银子救济灾民,他怒骂吴紫雪欺骗于他,不守妇道…再次见到那红衣人时,他便应了那人的所有要求。
他假装悔改,同吴紫雪日夜恩爱,同她一齐去往酒庄,只是却是在那些日子里将酒庄的情况一点点的摸索清楚,绘制成图交予红衣人。
至于眉尾点痣和那盒粉膏,也是红衣人交予他。
那人告诉他,眉尾有痣的女子多桃花,所以即便自己真杀了她,日后到了阎王殿,也能说是她不守妇道,滥情致死,他便能撇清罪责,下辈子依旧能投个好胎。
“毕竟是她有了外遇,毕竟是她勾引男人,我没有错,是他没认清人,又与我有何干系!”事已至此,吴睿识依旧在重复着最初的话语,不肯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