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石破天惊,品香坊楼上楼下的人心中都一沉。有些事情,搁在心里知情,虽然有些诡异,因为无害,兜着兜着就过去了。但若给旁人一嗓子喊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码子事。
“你瞎说什么呢?”唐希言斥道,脸色微变,语气焦促。
时代虽然慢慢开放起来,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一只妖精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的。
“我说的是真的,”林雅轩似乎忽然想起来,拉着唐希言的衣服,有些热切的道,“她真的不是人,希言,你想想看,从她进新悦开始,就不停的有怪事发生。后来,我亲耳听见,她说自己是狐狸精的。希言,人怎么能和狐狸精在一起呢?狐狸是狡猾的东西,她一定是要想采阴补阳,她一定不安好心的。”
“好了。”唐希言吼道,一把把她推到沙发上,同时转身吩咐道,“唐唐,去把门关上。”
他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林雅轩把雪暖的秘密说出去,破坏他和暖暖费尽心力才挣回来的甜蜜安宁的生活。
唐唐发了一刹那的呆,答应了一声。
林雅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她眸中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原来,你早就知道。”
她不可遏止的大笑出声,“我就像个傻子,成天为你担惊受怕的,到头来,原来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走进去的。你这个疯子,你还有你,还有你,”她指着唐希言。唐唐和听了动静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秦绢,
“你们都是疯子。那个正常人见了眼前活生生的一只妖怪,不担惊,不受怕,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一样?”
唐希言头疼的看着面前地女子,这些年,她对自己的用心,明显的自己想装作察觉不到都不能。而同时她性格里透出的一些棱角却又始终让他无法产生好感,人随心走。偏偏不能动心,他也在无可奈何之中对这个外表干练内心柔软的女子有着一丝丝的抱歉。
是他对不住她,他毕竟不能真的对林雅轩怎么样,嘴长在林雅轩的身上,若她受挫之后执意玉石俱焚来添噬自己地伤口,他又能怎么办?
果然。林雅轩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喘息笑道,“有本事你们就关着我一辈子,否则,我偏要将这个妖孽地身份说出去,看一
看北京,乃至全国的人。容不容的下她。”
一时之间,安静下来。林雅轩赌气的瞪着唐希言,沉默的对峙。
每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雪暖就在这样的沉默中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来,林雅轩谨慎的望着她,纵然充满了敌意。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雪暖走下楼梯的姿势很好看。狐狸,是传说中最狡猾,也最优雅妩媚的动物。
所与传说中不同的是,她敌视的这只狐狸,有着传说中的绝色倾城地容貌。却没有传说中狡诈恶毒的心思。如果剥除所有主观的不善,客观来说。她的气质更相近于天女,宁馨舒适。
“希言,”那个宁馨的狐狸精拍了拍唐希言地手,温柔道,“我来跟她谈一会儿,好吗?”
唐希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反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疲惫道,“也好。”
雪暖坐在林雅轩的对面,微笑着伸出右手来。。,电脑站。林雅轩看见,她的掌心忽然生出淡淡的光圈,白色地,有些透明,很纯洁,很美丽。慢慢地,从光圈里长出一朵同样色泽的花来,吐枝,抽穗,含苞,一分一分地展开出盛放的花瓣。于是,空气里也弥漫出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是什么?”她心底害怕,反映在语气中就成了尖锐。
“这是一朵扎根在虚无中的花,由冥界忘川之水浇灌而生。所以,她的名字,就叫做忘。”
雪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所以,你自以为的砝码,对我而言,根本没用。”
“没错,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是一只由狐修行而成的人。这是你的把柄,也是我的手段,你怎么能奢求,一个有着修行的妖精接受一个凡人的威胁?”
“只要我将这朵花种在你的胸口,它就会汲取你的一段记忆,你将会忘了你曾经听到过的话,甚至,忘了你对唐希言的爱。”
她叹息了一声,看着林雅轩面上交杂的惊惧与愤怒,回过头去,道,“可是,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这样做。”
“为什么?”林雅轩怔了一怔,难道真的是人狐种类不同,她猜不透对面这个人的心思。
“因为,我爱过,也为人所爱。我想要生命中的人不要忘记我,就不该亲手剥夺另一个的记忆。林小姐,”她慢慢道,
神情温暖,“你说,我不是人,但当我生活在这个人世中时,我就努力想让自己变的和人一样。我想,爱,是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哪怕它带来的不全然是欢乐,人还是想要保留住它的。所以,我没有权利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