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砚有些不信邪,继续试探道:“秦素不是你未婚妻吗?你竟然能帮着我整她?”
江绪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有未婚妻。江福海定下来的婚事,跟我江绪无关,若说真的要娶一个人,小桉,这个人也只会是你。”
他目光炯炯,说这话时掷地有声,认真又深情的模样将林观砚看愣了,一时间甚至忘记嘲讽。
江绪给他倒了杯茶,面不改色说道:“小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大概清楚你想做什么。秦家跟我家世代交好,他父亲和我父亲是多年老友,但只要是你想做的,就算是要我把江家和秦家都置于死地,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江绪只会是林桉一个人的江绪,不是秦素的未婚夫,也不是江家的继承人。”
林观砚望着他,满脸错愕,酸涩从心底蔓延开来,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茫然无措地低下了头。
江绪只会是林桉一个人的江绪。
若这句话出现在四年前,林观砚知道,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死心塌地的跟江绪好一辈子。
他是个很缺爱的人,年少时父母意外离世,家里只剩外婆一个人,他看惯了那些叔叔伯伯来抢夺家产时的凶神恶煞,也见过大学里那些因为他贫穷而刻意疏远嘲讽的同学,除了还不错的成绩,他那时几乎一无所有。
直到遇上江绪。
江绪真的太耀眼了,优秀的外貌和极好的家世,人又浪漫又舍得在他身上花心思,除了有些专横霸道外,几乎是完美的情人。林观砚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外婆对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爱,浓烈又炽热,让他心甘情愿的沉沦。
直到沈清安回来,替身的事情被捅破,痛苦绝望之余,林观砚竟然感受到一丝释然,在他心里,江绪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看上自己的,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那么好,沈清安的出现,终于消除了他心里多年的疑问,也让他彻底看明白了江绪的面目。
除了你的亲人外,没有谁会不求回报地爱你。
因为年少时的遭遇,林观砚对这句话的感触更深,同时也极度敏感自卑,渴求能够拥有一个名分待在江绪身边,可江绪那时不愿意在事业上升期横生枝节,迟迟不愿给他答复。
林观砚很失望,同时也骂自己痴心妄想。
后来遇到夏景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开头,只不过拼着对夏师兄人品的信任,这种温柔乡他又跳了一次,结果同样摔的鼻青脸肿。
这群放浪形骸的京圈太子爷啊,温柔起来,怎的一个比一个会哄人呢?
林观砚自嘲地笑笑,把刚刚那点感动从心里剔除,他不会再相信江绪了,什么只是他一个人的,都是想再骗他回去的假象。
没有谁能抛弃自己的一切,奋不顾身地喜欢另一个人。他如此,夏景逸如此,江绪作为娱乐圈的红人,家境极其优越,他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不要再说这些废话,我和你是来谈生意的。我知道,秦素现在拍的这个电视剧不是你想拍的,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可以免费出演你筹备的电视剧。”
江绪微微扬起嘴角,眼里爱怜的光仍未消散,“好,我答应你。”
林观砚怔了怔,有些泄气。他原本还想着江绪会像之前那样,蛮横地跟他讨价还价,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答应了。
说实话,秦素的新洛传媒,有大半股份都是江绪的,北耀和明辉也牵涉其中,若真是要查了,那岂不是自己查自己?没偷税漏税还好,但凡有了,秦家和江家哪个能脱得了干系?
他是不是疯了?
林观砚狐疑地吃着排骨,看到桌对面的江绪气定神闲,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罢了,只要他愿意帮忙,那就是最好的。
吃完饭后,江绪送林观砚回家,一路上,两人难得没有争吵,只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江绪专注地开车,林观砚欣赏窗外的风景。
“小桉,你待会儿有事吗?想不想去海边玩玩?”
江绪忽的开口,林观砚愣了愣,当即拒绝:“不去。”
“今晚北外滩有烟花秀。”
“不去。”
“还有你喜欢的喷泉表演。”
“不去。”
“小桉......”
林观砚忍无可忍,转过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江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了不去不去,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江绪顿时噤声,有些委屈地抿了抿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