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砚心内五味杂陈地看着她,有些唏嘘这姑娘为父报仇的不顾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失败了,秦素会怎么报复你?”
连笑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在乎,大不了死嘛。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法再实现自己的演员梦了,就算是因为这个事儿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回老家刷盘子洗碗我也能活下去。”
林观砚被她的决心震撼,身子微微一侧,为连笑雪让开了路。
“连助理,你着实令人钦佩,如果可以,说不定以后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连笑雪错愕地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快速地抱着账本逃离了屋子。
林观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开始激烈地燃烧起来。
自从死里逃生后,他一直想找机会报之前秦素虐杀团子,以及大学时将自己拐卖进色|情场所的仇,可毕竟经济、地位实力悬殊,他一直没有机会。谁知秦素多行不义必自毙,居然养虎为患,把连笑雪留在了身边。
那他必须要助连笑雪一臂之力,也当是成全他自己的心愿。
不过这件事想做到,靠他自己是不行的,必须仰仗某个人。
林观砚笑了笑,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当晚,林观砚便约了江绪到明大旁边的学府餐厅吃饭。
因为是林观砚主动相约,江绪欣喜若狂,哪怕下午要和一个重要的客户谈合作也不顾了,直接甩下一切工作马不停蹄地赶来,还不忘给他带了一束白玫瑰。
林观砚看到那娇艳欲滴的玫瑰,心里扬起一丝厌恶,强忍着不快说道:“你不要再送我这些花了,我不喜欢。”
江绪怔愣几下,“啊?抱歉小桉。大学时和你约会,我每次出来都给你带一束白玫瑰,我看你很喜欢,以为你就是喜欢白玫瑰的。”
林观砚看着他,轻轻叹气,说道:“江绪,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俩不适合在一起了吗?你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觉得只要是你送的,我就是喜欢了,其实我只是不想拒绝你的好意而已。”
江绪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苦涩地干笑两声,“对不起。我记得你应该是喜欢栀子花的,只不过当初......算了不提也罢,总之是我的错,我没能让你真正高兴。”
林观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菜。
忽的,面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夹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鱼肉放进他盘子里。
林观砚抬起头,正对上江绪满眼小心翼翼,只敢轻声说:“吃点鱼对胃好,我都已经把刺去了。”
林观砚嘴角抽搐了一下,夹起那块鱼肉扔在地上,一脚就跺了个稀巴烂。
“我嫌你的筷子脏,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我自己来。”
江绪失落地看着地上碎成泥的鱼肉,低低地“哦”了一声。
林观砚冷笑一声,他居然还委屈上了,能给他个面子和他一起吃饭,都算自己便宜他了。
“江绪,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江绪正闷闷不乐地喝着汤,听他这么说,立马仰起头,不顾着嘴边汤渍,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
“好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林观砚被他这诚挚的目光烫了一下,猛地咳嗽了一声,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让他去做的事儿,莫名觉得有些卑劣。
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好自责的,天经地义而已。
“秦素貌似涉及偷税漏税,你去查查,把证据带回来给我。”
闻言,江绪顿时愣住,怔忡地摸摸后脑勺,不明白林观砚要他查这个做什么。
不过只要是林观砚开口要求的,他断然没有拒绝之理。
“好,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可以,我回去就让张栋去查。”
见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林观砚怔愣几下,狐疑地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江绪笑了笑,摇摇头,“你只管吩咐,我只管做,其余的,我不想知道。”
林观砚被他噎了一下,冷冷地别过脸去,心里却不由得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江绪又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笑着说:“多吃点小桉,你太瘦了,要好好养养。”
林观砚盯着那块排骨沉默片刻,终归是没有拒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江绪变化太大,一时间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跟他朝夕相处了五年,别说是对林观砚言听计从了,就算是林观砚一些卑微的小请求他也不屑一顾,现在却像林观砚的仆人似的,说什么是什么,听话的像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