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一离开就跟程之时说一声的,毕竟知道那孩子是个急性子,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着急。
“你替他向我道歉?”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陆屿川半眯着眼,瞳孔幽深,唇角微扬,只不过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他语气轻快。
“你以什么身份替他向我道歉呢?”
好像……说错话了……
陆景辞或许不够了解陆屿川,但就像他相信陆屿川一样,他能够感受到这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
“作为朋友。”
陆景辞轻声道,
“他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会追问你。”
“担心……”
陆屿川轻轻哼吟,他垂眸扫了眼陆景辞怀里的猫,伸手过去逗弄,嘴上悠悠道,
“那你呢?你担心他吗?”
陆景辞眨了眨眼,
“有什么要担心的吗……”
“以我的能力,让一个偏远乡镇的没有背景的小警察从警队除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陆屿川表情温柔,定定的看着陆景辞,不肯放过这张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所以,你担心他吗?”
想象中的慌乱并没有出现,陆景辞连眼神都没有改变。
“不担心。”
他垂眸看向怀中被逗弄的厌烦了准备哈气的豆包,侧身从陆屿川怀里躲开,边走去阳台边安抚的摸了摸豆包的脑袋。
叮铃叮铃,脚踝处铃铛叮叮作响。
陆屿川跟着陆景辞走去阳台,视线不自觉落到那纤细的脚踝处,黑与白,金色摇曳,清脆悦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儿上。
见陆景辞坐在地毯上,他也跟着坐下。
“你们不是朋友吗?他担心你担心的整天守在书屋门口,而现在你却不担心他的工作?”
陆景辞把豆包放下,豆包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躺在他方才躺的地方,晒太阳。
“你不会那么做。”
陆景辞抬眸看向陆屿川,道,
“你不会让他丢了工作的。”
他的眼睛太过干净,纯洁,毫无瑕疵,像是能探进人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陆屿川眸色微暗。
“怎么不会。”
他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到陆景辞的脚踝,黑色的皮圈下单挂着金色的铃铛,愈发魅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铃铛,随即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在此之前,你有想过自己会戴上这个吗?”
陆景辞沉默,陆屿川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自顾自道,
“你并不了解我……”
就像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我做的一切……
“你是陆屿川。”
“……”
陆屿川抬眸,陆景辞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闪躲。
“因为你是陆屿川。”
不知这句话是在回答那句你不会还是不了解,陆屿川怔怔的看着陆景辞,对方说过之后便移开视线,看向旁边舒服的打滚的豆包。
“豆包。”
陆景辞摸了摸豆包的肚子,发现这只狸花猫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有什么不妥,它肚子上的肉没少。
听到他的声音,豆包舒服的直哼哼,尾巴甩来甩去,不小心扫到一只玩偶,玩偶倒下,啪叽砸到豆包尾巴上,把豆包吓得咻的翻过身,毛都要竖起来了。
陆景辞本来正在摸豆包的肚子,豆包突然翻身,他躲闪不及,手被豆包的爪子划了一下。
陆景辞还没开口,下一秒便视线调转,整个人腾空而起。
陆屿川抱着他快步走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抓住陆景辞的手放到水流之下,冲洗那片发红的地方。
“没破……”
陆景辞小声道,他在的时候豆包有按时打针,身上没有疾病,他才离开没多久,没事的。
陆屿川嗯了一声,继续抓着陆景辞的手冲洗。
一直冲了有将近十分钟,陆屿川才关上水龙头,抽出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抓住陆景辞的手,一点点将其擦干净,连指缝都没放过。
宽厚的大手抓着那柔软的小手,许是因为身高原因,错了一个骨节。
陆景辞呆呆的看着,在陆屿川摊开手时睫毛轻颤,学着对方的动作摊开手,把手放上,掌心相贴。
“……”
陆屿川动作微顿,抬眸看向陆景辞,与那双澄澈的眸子相视,干净又漂亮,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宝石。
他弯腰,将陆景辞抱起,走出卫生间,而后将其放到床上,自己则半蹲下身,抓住陆景辞微凉的手。
“疼吗?”
陆景辞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同样在水下冲了这么久,怎么陆屿川的手还是热的……
陆景辞想不明白,在他点头后,陆屿川便冲着那尚且带着些许痕迹的地方吹了口气。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