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头奉命悄悄送南栖回院子回来复命的暗卫接了吩咐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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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栖迟院,夜色已深,用了些桌案上萧铎白日送来的茶点,南栖便准备梳洗歇下。
绿墨注意到小姐耳垂塞了茶叶梗,未曾多疑倒是惊喜地说道:“小姐,是不是合依姑娘给你穿的耳孔,之前大夫人送的那套头面里的耳坠子过些日子就能戴了。”
南栖净面的指尖顿了下,到底没有说出真相。
洗漱后卧在柔软的床榻上,她困倦却又没有那般困倦,阖上眼脑海中皆是二表哥的模样,他问她如今他们二人算是什么关系。
正细细想着呢,困意却说来就来,翻江倒海般将她淹没。
翌日,有鹊儿落在柳梢头叫得欢,嗓音嫩嫩的,细细的,南栖惫懒地窝在床榻内也听得一清二楚。
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得绿墨面上洋溢着喜意,嘴皮子一张一合三言两语叫南栖知道了她为何喜。
原是刘左副都御使欺占良田,欺压百姓犯了大忌,被撸了三品大员的帽子。眼下正火烧眉毛,没有功夫再想着纳妾的事了。
似乎前些时候听见表哥说了会严惩恶人,不想这般快就出了结果。
南栖用着早膳,知道她这步棋子是走对了,饶是算计得来了,可他也是为了她才这般做的。
心头有暖意一淌而过。
以前从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种份上。
被人放在心头的感觉好像很不错。
模糊间给了她一种错觉,好像还能向他求更多。
但她向来是知道分寸的人,知道如何去求,求多少才不至于惹人厌烦。
早膳多用了些鱼片粥和黄灿灿裹了鸡蛋的面饼,绿墨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才说道:“小姐,二夫人那传了消息,让您用了膳后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与您说。”
端过茶水含漱,绿墨看着小姐斜挽发髻,不施粉黛亦美得国色天香之颜,妩媚勾人的桃花眸低垂,柔婉如芙蕖花般纯净美好。
绿墨接过那盏茶,眸中含着担忧道:“小姐,奴婢觉得二夫人定是要同你说上回在皇觉寺相看那事,你说李家会是什么情况?”
“奴婢本觉得李公子是个还不错的人选,但如今觉得他势弱护不住小姐,再者这事总透着古怪。明明是同李家相看的,刘老爷却得了消息挑在夜半生事。”
“而且小姐这般好,若李家不属意于你,奴婢觉得李公子瞎了眼;但若是李家有意想娶小姐,奴婢心里头又不得劲,觉得李公子配不上小姐。”
绿墨心中乱的很,一时理不清就絮絮叨叨说着。
她又想看见李家允了此事,又不愿看见李家真的允了此事,且刘老爷在皇觉寺出现到底同李家和二夫人有没有关系。
南栖看着大早上蔫头耷脑在跟前长吁短叹的丫鬟,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待这趟去了便知道了。
伸出一指点了点绿墨圆润的面颊笑道:“你啊,只有你觉得你家的小姐千般好,万般好,旁人都配不上,那你说说有谁配的上?”
“不若我不嫁了,同你过一辈子可好?”
听得出小姐话中浓浓打趣之意,这段时间二人遭的事多,绿墨也不愿扫了她的兴连连念道:“好啊,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伺候小姐一辈子。”
不过,若说谁能配的上,小丫鬟脑中闪过一道影子,清冷孤高若寒竹,只消立于那,旁人都不敢瞧上一眼。
主仆二人拾掇好后出了门去。
今日又是艳阳天,暖融融的光从竹叶罅隙中投落于青石板路上,上头还残留着晨间的露水,细细碎碎泛着光。
南栖不知道李家的态度,却忆起夜色中郎君掐着她,逼问着若来日李公子刘公子要求娶她,是应还是不应。
自然是不能应的。
却说李家那边,一日前李夫人装模作样的问儿子萧二夫人的表外甥女如何,这次相看后可要约着出去熟络关系,后将人订下?
李淮虽为女娘子容色动容,但他为人古板,谨慎怕事,知道这样艳色的女子娶了后虽心中欣喜,但在仕途上于他无助力,且恐怕还会被人惦记着。
当下便摇了摇头:“母亲,叶姑娘不适合我,还是早些同萧二夫人说清吧。才第一次相看,就寻了旁的由头,也全了女娘子的颜面。”
李夫人听后满意地不得了,当着他的面便差人去了兰陵公府寻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