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用,便只能自散银钱买菜,指使院内的下人去做烧火,煮汤一类的事。
叶湘怡要熬莲子羹送去二公子所在的玉清筑,既然她那碍眼的妹妹马上就要做妾去了,她也该行动起来了,叫二公子知道她的好。
下人对着大表姑娘多事的性子烦得很,却又顾忌着她同二夫人的关系不敢不听她的,不然就这给的三瓜两枣的银钱她们才瞧不上。
刚刚够喝盏粗茶的,不值当。
将刚炖好的碧玉翡翠莲子羹装入木匣食盒中,叶湘怡亲自拿着一摇三摆地向府东侧玉清筑走去。
不知心中存着什么念想,萧衍并没有回前院琼宇楼,反倒黄昏下值回来带着卷宗便往玉清筑书房而去。
这一批阅誊写卷宗便去了半个时辰,到了晚膳时候里头也未叫传膳。
门房见到门外来了个一袭衣着精致,蝶戏水仙裙衫在昏黄日光下流光溢彩的姑娘,只道是府上表姑娘,给公子送莲子羹。
拿不准主意,去找了立在书房外头的云山。
估摸着公子是想见南栖小姐,云山便问了门房道:“你看门外那表小姐生的好可看?”
这话唐突,将守门房的小厮问得一愣神,倒是回想起适才所见,结巴着答道:“奴才瞧着不算是很好看,但那也是与主子们相较,旁的奴才不知。”
听了这番话云山就知道来的不是二表姑娘了。
“让人先在外头等着,我去里头禀告公子。”
云山转身进了书房,见到书桌前执笔漠然谪仙般的男子,听得动静头也不抬发问:“她寻某有何事?”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云山觉得此事有必要说清,提议道:“公子,外头大表姑娘提着莲子羹来寻你。属下记得前几回你寻了江南的糕点师傅入府,不若这回便带上糕点去二表姑娘那,一道品鉴品鉴。”
心中的心思叫人戳破,萧衍也不恼。
白如玉修长的指节合上卷宗,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云山,你如今是长本事了。”
门前的叶湘怡等了许久,精心妆饰的面上涂脂抹粉,此刻站着久了叫风吹的面庞发涩,脂粉白一块黄一块的布着。
终于又闻咯吱一声,院门开启。
黑衣小厮面色带着歉意道:“表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在。本想着叫你等一等说不得人便回了,如今传了信过来说是今夜不回来了。”
吃了闭门羹的叶湘怡只得让身后的奴婢拎着食盒往回去。
因着冬日里在兰陵公府吃了一个月的滋补汤药,且一日三顿的膳食没有缺着。南栖原本微微纤细的身段又更加丰腴窈窕起来,微微尖的下巴叫白嫩细腻的皮肉裹着。
原先做下的那些小衣只觉勒的慌。
绿墨拿着软尺,二人在屏风后头丈量着哪儿长了,哪儿细了。
一番量了下来,小丫鬟面颊红红,眼内似乎冒着星光道:“小姐,你可真会长,这肉都去了它该去的地方。真叫奴婢好生羡慕。”
绿墨揉了揉她圆圆的脸庞。
外头花厅内响起的脚步声闻言却顿了下,修长的指节拎着食盒无声地动了动。
待了半柱香后南栖穿戴整齐从厢房内出来,见着花厅内团椅上坐着的郎君。
一身鸦青色缂丝直缀,绣着墨竹云纹,不大的花厅叫他那长腿这般一坐显得更加逼仄狭小起来。
似是听见了动静,那双清冷的漆眸抬起看向她,微褶的眼皮轻眯攫人心神。
南栖垂首俏生生行了一礼:“南栖见过二表哥,今日表哥怎么想到了来南栖这处?”鸦青色缂丝直缀罩着宽肩,向来谦逊守礼之人没有规规矩矩板正地坐着,反倒倚在团椅后头,听得她问话唇边似笑非笑。
白如玉修长的指节拿过桌案上摆着的一樽小狗木雕,木料光滑泛着光,是南栖经常把玩之物。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南栖曾触碰过的地方。
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抹缱绻慵懒之意,他懒懒抬了眸子瞧过来:“南栖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怎的三弟能来,某就不能来。”
他将眼神落于对面的那团椅上,示意南栖坐到他对面去。
绣履绕过他交叠于团椅前的长腿,两张椅子挨的极近,南栖只要坐下就免不了膝盖与他碰在一处。
小姑娘掐直了腰往后努了努身子,终究是留了条缝隙出来。
娇嫩的唇瓣往前不满地嘟起:“二表哥这话也说得好没道理,南栖就是问一句,二表哥就要想些旁的来让南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