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平日若无事替我盯着点我那妹妹的动静,见到她又与哪位公子走的近了便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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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栖回了院子,将大夫人给的那套头面搁在梳妆台上,由着绿墨笑的见牙不见眼在那看着,后整整齐齐摆着放入妆奁中。
她打开卢清瑶给的那方匣子,拎着的时候就觉得重量不对。
打开一看除却最上头摆着的几根百年老山参,下层暗格打开竟是一溜十个金元宝及一沓五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这边的动静引来绿墨的注意,一回头见到金灿灿的元宝呀了声。
二人第一次见到这般多的钱,南栖攒下多年的体己银子还不如着一沓银票多。
伸手摸了摸元宝,觉得这比什么都要来的满足。
卢夫人倒是心细如发,知道她如今最缺的是什么。
有了银子傍身,就是走在外头也不怕了,随便赁个铺面不露脸招个靠谱掌柜的,便是一门营生。
南栖突然福至心头,她若不能得到公子的心,也该得到公子的钱才是。
之前在二公子那是用错了劲,什么也没有捞着。
阖上匣子,将银票收拾好放入床榻旁的暗格里头。
金元宝寻个时候去钱庄兑成银票。
才静下来没多久的门扉却是又响了起来。
绿墨开了门,这会儿外头的却不是小丫鬟,某个人不请自来。
状若好女的面庞艳极,一身红衣,交领前襟敞开着,莫名风流尽显。
南栖自诩她与萧三公子从未见过面,不知他来此处意欲为何?
她起身福了一礼规规矩矩道:“南栖见过三公子。”
却不妨身量极高之人长腿抵着门扉啧了声:“南栖表妹是否太过见外,和我那谪仙般的二哥相比,我才是你嫡亲的表哥。”
“怎得不能唤我声表哥,枉费我带了好东西给你。”萧衡指骨漂亮的指节上挂着根黄麻绳,栓着大大小小的黄油纸包。
瞧着应当是街坊上卖的糕点吃食。
那狭长上翘的狐狸眸轻眯,眸子转向了她这边。
瞧着竟比她这个姑娘家还要艳上几分。
论关系来算,他是姨母的亲儿子,确是她嫡亲的表哥。
见只及他肩头上一两寸的姑娘俏生生立于门边唤了声三表哥。
芙蓉面艳若春桃,比之娇花还艳。
萧衡只觉心里头格外熨贴,有心想要弥补提议道:“今日天气好,表哥带你去府东如芳园品茗吃糕,如何?”
府东,似乎离着萧衍的玉清筑格外近。
如芳园,府上花匠精心栽培了品相极好的牡丹,芍药等的名贵花卉。
南栖听说过,却从未踏足。
正巧萧衡抛了橄榄枝,她也想去看看三表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未拿什么东西,主仆二人便跟着萧衡去了如芳园。
一路上,二人说了会子话,南栖发现三表哥瞧着风流不羁,倒对坊市上的事了解颇多。
还答应了小年过后与她去府外头逛庙会。
恰巧从静音堂归,回玉清筑路上的萧衍听见阵熟悉的笑声。
似有若无,细闻又隐于微风中。
隐约还闻笛子悠扬灵动之声。
“哈哈哈,三表哥,你这笛子吹的再快些。”南栖娇俏的笑声从如芳园深处传来。
萧衍素来朗月清风般出尘眉眼布满阴霾,隐约可见里头藏匿不住的癫狂。
好,真是好的很。
落水救他后又急着与他撇清干系,是担心被人误会吗?
在静音堂内她连一丝眼神都不分与他,转头便与三弟在如芳园内玩闹。
今日特意梳了发髻,点的妆容,莫非也是为了三弟。
都言兰陵萧氏三公子,临安第一风流倜傥之人,甚得女儿家芳心。
园内有风来,带来如芳园内牡丹的淡雅的芳香。
浅浅的,沁人心脾。
心神牵系于一人,他明了心中意。
纤长睫羽低垂,掩下漆眸内所思,郎君容颜如玉,一身白衣周身却仿若萦着墨,浓的化不开。
皂靴踩在青石板路上,干脆的枯叶被踩碎,发出细绵的渣渣声。
他招了园外扫洒的小厮过来。
清冷的声音低沉微哑:“让花匠去里头挑几盆长势最好的牡丹,送去二表姑娘院子里,供她赏玩。”
小厮握着扫帚的手顿了顿,这事倒是好办,只是三公子还在里头呢。
说是闲人勿进。
他正犹豫着,却闻郎君轻声呵笑,尚是凛冬,暖阳落在身上却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