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双烛明晃晃的灯火落在她面上,添了些暖意:“南栖你很幸运,有时我真羡慕你,有这样视你如珠如宝,爱你如命的夫君。二弟冷心寡情,除却对你是例外。”
许是许久未吐露真言,卢清瑶说着面上稍显落寞。
“嫂嫂出身高门,自小过的日子是南栖想也不敢想的。你与大哥成婚五载,琴瑟和鸣,南栖还要向你讨些经验呢。”她说的是实话。
簪缨贵族的嫡女,自小定是如掌上明珠般被疼着宠着,一直身居高位,又岂会知道如她这样蒲草般漂泊无倚,抓着一丝机会便要紧紧往上爬的人,过的有多殚精竭虑。
卢清瑶轻笑,说了以往的事。
南栖静静地听着,才知道卢清瑶的苦楚。年少时被同为姐妹的卢琅意处处打压,嫁了人后夫君心上人竟还是早已成了孀妇的妹妹。
五载未娶许是为了等那人。
不知不觉南栖便理解偏了,但也差不多知晓了卢清瑶的日子不好过。
人人都有苦楚,她动了动唇瓣便也不再劝。万一,万一嫂嫂这病萧珏是知道的,她捅了出去岂不是坏了事。
聪明人都是看破不说破的。
人来了一会儿便走了。
绿墨想起大公子夫人临走前求着夫人日后能照拂潭姐儿一二,不由心生感触:“这卢夫人也是可怜人。往前奴婢只瞧得见人前光鲜亮丽,不知道后头藏着的心酸。”
正说着话呢,外头传来刘嬷嬷的声音。她从大厨房端了吃食来了。
想到她是崔氏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栖伸手扯下被掀开的红盖头。刘嬷嬷提着木质大食盒进来了。
捡了好克化带水少的几样,绿墨伺候着南栖用下。
此刻黄昏已过,夜愈发的深了。
到了时辰,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待郎君从前边儿归来。
前边宴席酒过三旬,萧衍寻了空处便从前院抽身。沾了酒意的漆眸眼尾微红,看了眼廊下挂起的灯笼,知道时候已是不早了。
踏着晚边雾气,郎君腰缠玉带,因着大跨步走动,隐约吉服下的腰肢劲瘦有力。
将要踏近院子,他垂首嗅了嗅身上有无酒气,确定不会熏着人后推开紧阖的门扉进了去。
廊下立着的丫鬟婆子见了他纷纷行礼,却见郎君抬手阻了她们说话。
穿过回廊才入了厢房。
拔步床上挂了她最喜欢的茜色纱幔,支摘窗外头亦种下了西府海棠。皂靴踏在团花绒毡毯上,落地无声。
往前走,便见一道倩影坐于床榻边,柔夷置于膝上,等着他来。
难得见她除却装样如此乖巧,萧衍清冷的漆眸内浮起抹暖意,唇边微扬。
南栖被遮了眼看不真切,耳朵却较平日里听得清晰。细细的皂靴碾过毡毯声,由远几近,听得愈发清晰了。
她不安地动了动绣履,却见得一双男子所着的皂靴在眼前停下。迷迷胧胧间觉得身前的烛光被掩了些,骤然黑了下来。
南栖两手攥着身侧锦被,贝齿轻咬唇瓣终究先出了声:“是衍哥哥吗?”
一柄玉如意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轻轻地挑起那红盖头,露出里头那张艳绝临安的娇靥。
陡然见了光,南栖眨了眨眼,眸边盈着些许碎泪。
又娇又媚,我见尤怜。
郎君立于一旁,修长有力的指节拿着那柄玉如意。宽肩窄腰,就这般随意站着便叫人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多瞧他。
见得南栖抬手揉了揉眸子,细腻的肌肤泛上层胭脂色。
大红色的嫁衣量身裁就,紧紧裹着饱满/□□,抬手间腰肢的衣摆现出惊人的弧度。
如此殊色,又是他盼了许久的意中人,郎君的目光不再如以往般清冷孤高。彻底暴露了他骨子里的劣性,毫不掩饰地瞧着南栖。
听得她依旧娇娇软软地唤他衍哥哥,郎君轻声笑了。
宽阔的胸膛震动,嗓音闷闷的,叫人从耳朵处开始酥麻。
南栖亦然,只觉今日的衍哥哥似是饮了酒,与往常不太一样。容色清冷如常,只是那看她的眸光却像狼。
要将人拆皮拨骨,吃干抹净般。
南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两手撑着床榻,大红嫁衣所掩下绣履稍稍用劲。
脖颈微扬,眸边微微红着。
像极了欲拒还迎。(就是一个往后退的动作审核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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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暖意浓(一更半合一)
头上赤金的凤冠又重又沉, 因着脖颈微微后仰,拖着身子要向床榻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