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不能如愿嫁入兰陵公府便算了,连个正妻的位置也做不得。日后还有何脸面下去见娘亲。
若得知这消息,叶湘怡母女是否要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
可怜她还想着借二表哥的势逼迫爹爹将娘亲的正妻的之位还来,毕竟依本朝律法,外室女不得扶正为妻。
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赔了身子什么也捞不着。
南栖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流露出弱态,肌肤欺霜赛雪般的白,那双潋滟桃花眸噙着泪水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媚态。
“绿墨,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丫鬟看了眼窗边开得正艳的魏紫,姚黄,只觉这花开的再美再艳,也不及小姐一丝一毫。这般容貌,不信二郎君不动心。
虽说天下男子最是薄情,绿墨想了想,喃喃低语道:“小姐,我们等上几日。便是府上传信与二郎君也要时间,他许是不知此事呢。若过了几日府上透了要与崔氏联姻的消息,那此事便是没有斡旋的余地了。”
“小姐莫要留下了受委屈。求二夫人亦或是求大夫人,许你门亲事,或是我们走的远远的,叫谁也找不着。”
...
太白山终日苦寒,清冷的厢房内一方床榻挨着墙角,挂着素白的帷帘。
被衾冷似铁,伺候萧衍的下人皆是随他出行的下属,各个没有女儿家心细。这样冷的天,后山的月牙湖无活水的地儿都结了层厚厚冰面,也不知道去山下头讨盆炭火在厢房内生起。
任由府上郎君因失血过多,上药后起热,额上汗涔涔而又浑身忽一会儿发冷,忽一会儿发热地俯面卧于床榻上。
云山端着医师嘱咐抓好,生沸水熬好的汤药风风火火进来了,见这屋内冷清,公子面色不好却不好好待在床榻上,反倒扶着一旁的矮几坐了起来。
连声嚷嚷道:“公子,使不得,医师说了伤筋动骨一百日。若您这伤口再崩开该如何是好?再养养,明后日便可无需卧床了。”
见云山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药,他伸手接过,见得里头乌黑浓稠的药汤。
唇瓣却扬起,想起了南栖在他院中为了佯装腿伤的很重被迫喝了一连半月的药。似乎那药,也同今日的这般的苦。
只不过一是伤药,一是疗养身子的药。
郎君接过药碗,不再多思,虎口扣着碗边一饮而尽。这般男儿粗犷的动作叫他做来却不觉得粗鄙,中衣宽袍垂落,露出白如玉的下颔,端的是风流尽显。
如此这般,他也算作尝过了南栖尝过的苦。
云山在一旁看着,只觉公子这伤引起的发热严重,烧的人病得愈发重了。喝着苦药竟还能笑着。
饮完药,将瓷碗搁置在一旁矮几的托盘上。郎君唇边笑意已没,漆眸若高山寒潭,淬着冰。
看向云山道:“昨日里让你去信回府,可曾去了。府上我们的人可有传回了什么消息。”
云山答道:“昨个属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信了。未收到府上的来信,许是无事发生。一日三换,公子先换药吧。”
萧衍冷冷嗯了声,解开外裳,除掉裹在上身的白布。
云山洒了药粉,咋舌老太爷对亲孙子竟也下的这般狠心,昨夜里上过一次药了,今日这伤口仍旧皮开肉绽,不忍直视。
将新的白布裹着缠好,云山就要拿着托盘出去了。
见公子没有躺下的意思,因伤着背也不便于靠在软枕上,就这般侧卧着,一手支着脑袋拿了卷书看了起来。
“安顿好马匹,明日一早便回临安。”他半只脚刚退出了门,却听得里头传来清冷的声音。
虽淡淡的,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算是被打的那日,过了今夜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养伤养了两日,公子这便等不急要回去了。
江南那处的事办妥,已告知圣上要去太白山见萧老太爷,圣上也允了假。原不必这般急的。
但云山知道多说无益,公子做下的决定岂能由旁人置喙。
夜间,马厩食槽内放满了清水,装上上好的粮草,还佐以谷物。下人仔细检查了马蹄,就待明日主子启程要用。
却见暗如墨的天色里有信鸽飞的一摇一晃,落在马厩的蓬上。
瞧着是腿上绑着什么,外头有公子密信的徽印。
这下人放下刷马毛的活计,三步两步上了马篷,解了信鸽腿上的密信。粗瞧一眼便惊觉不好,往上头萧衍所住厢房赶去。
路上遇见云山,见状连连喊道:“云山大哥,不好了,临安有人传信,府上准备为二公子议亲。事都谈妥了,只待公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