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后头那事倒不如何,但与前头那件联系起来,崔氏稍加思索面色铁青。招来那丫鬟,让其凑近些,眉梢拧起盯着她的眼睛看:“此事除却你可还有人知?”
这是信了她的话,粉衣丫鬟摇头又点头:“绿墨姐姐知道,此事瞒的好,院中的旁的奴婢应是不知的。”
崔氏让人先将这丫鬟带到一旁的耳室去。
面上的神色不算好,原以为柳氏那表外甥女只是生的过于好看了些,平素里看着性子还是好的。没想到是个装乖的,背地里行这般不齿之事。
崔涟漪拿过茶壶沏了盏茶,递于崔氏轻声劝慰道:“姑母,二表哥何许人也,这两件事只是凑巧撞在了一处。许是二房的表小姐私会旁人呢。”
崔氏不接那茶,眸中依旧来着厉色看向崔涟漪:“涟漪姐儿这事你参与了多少。”
“姑母你冤枉涟漪了,是这样丫鬟不敢来寻您,才央求着涟漪带着她来找您的。”崔涟漪眉眼低垂,宣白的面上透着可怜。
崔氏执掌萧氏也有数十年了,听得这话似是有些倦了,阖了阖眸子终究未说些什么。
只道:“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却诓骗不了姑母。让手底下的人将蛛丝马迹抹干净了。对外就道这丫鬟忧心有人祸乱内宅主动来寻上我这个当家主母,一应与你没有干系的。”
话说到此处,崔涟漪若还不承认便是不识趣了。
“姑母您累了,尝尝涟漪泡的茶。这事是涟漪错了,不该贿赂栖迟院的丫鬟。涟漪只是忧心叶家那两位姑娘效仿柳姑母,才决定去查一查,没想到查到了旁的事。”崔涟漪没想到崔氏会是这般态度。
她原以为查到了这事,姑母会与她同仇敌忾的。
崔氏见崔涟漪表面虽认错奉茶,眼底却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做错了的神色。
崔氏叹了口气,她出嫁的早,大哥一介男儿身也不好管内宅的事,她那个嫂嫂在教导涟漪姐儿这事上还是藏私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
所幸本性还不算差,日后带在身边总能将歪了的性子掰回来。
崔涟漪素手纤纤,端着那盏茶,修剪得宜的指甲盖圆润抹了淡粉色的蔻丹,此刻微微发着颤。
崔氏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盏茶,浅酌了一口道:“下回不可再这般鲁莽行事。你若觉得有何处不妥大可直接寻我,后宅经不得这般歪歪绕绕的算计。”
崔涟漪低头垂目应了声是。
此事便算揭过去了,崔氏面色微愠让人去寻南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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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院内,南栖照旧过着闲时看话本子,话本子看完看会儿账册的日子。今日的天灰蒙蒙的,连带着支摘窗下头的魏紫姚黄看着亦蔫头耷脑的。
南栖放下手中账册,走到支摘窗边,细细瞧了瞧那花儿,招绿墨来一齐看:“你说这花儿是否缺了水,还是屋内太冷了?”
魏紫浅紫色的花瓣有些蜷曲,可怜巴巴的低垂着,绿墨凑近看了看不确定道:“应该是太冷了,奴婢今早才浇过水。今日阴沉沉的,没前几日暖和,更比不上如芳园内的暖房了。”
“不若唤花房的来看看”绿墨提议道就要出门去,唤门边那三等丫鬟来。
怎么唤都不见人,见了在一旁编络子的烙色问道有没有见到人,烙色放下络子细细思索了番道:“近些日子连翘好像与大房崔小姐的下人走的有些近,今早半个时辰前就出门去了,我以为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与崔涟漪走的近,绿墨心头直觉不好,连忙进了屋里头将此事告知南栖。
话才说了一半外头便来了大夫人身前的丫鬟,将人请到花厅去也不喝茶,直言大夫人有事要寻表姑娘。
南栖松开了搭在花盆上的手,弯弯的柳叶眉蹙起,精致漂亮的脸蛋萦绕着愁容。她看向绿墨道:“你从后头出去,去青台阁寻姨母就说崔家小姐要毁我名誉。”
她再看向烙色,本想让她去寻合依,以备不时之需能作证。后又觉得二表哥归期不定,合依只是个下人还是莫将人牵扯进来。
“烙色,你随我去大夫人那。”
南栖与烙色从前头出去见大夫人院内那丫鬟,绿墨从后门一路小跑着去了府西。
入了花厅,大夫人跟前穿戴精致的大丫鬟名唤常荷的见了南栖行了一礼道:“夫人请表小姐去静音堂一叙。”
烙色上前问道:“常荷姐姐,可知夫人寻小姐是何事?”
常荷在静音堂内听见了那丫鬟说的话,眼见面前这生的千娇百媚的表小姐私下里与人苟合,说不得是为了金银财帛同府上的护卫亦或是家丁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