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她明白,旁的人皆靠不住,她的天定良缘只能是他便好了。
南栖顺着他的话将眸光落于那耳环上,是一对玉兔捣药镶红宝石金耳环,雪白的玉兔似是一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芝麻粒大的瞳仁偏生又是红彤彤的,同下头的那红宝石一样亮眼夺目。
像极了她曾经在叶府偷偷喂着的兔儿,只是后来被叶湘怡瞧见,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老嬷嬷捉走,听说是送去珍馐楼剥了皮当膳食吃了。
从那后便没再养过了。
指尖抚上冰凉的玉,眸光似是沉浸在流年里,南栖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还记得这般深。
看着面前送她玉兔耳环的郎君,如花娇靥上扬起一抹笑,乌黑瞳仁内亮晶晶的,如明珠生晕。“谢谢衍哥哥,南栖很是喜欢。”
大掌扶起她,接过那耳环穿入耳孔中,他下榻走向室内一角的梳妆台,只披了件寝衣宽肩长腿,腰/腹部肌肉线条流畅,拿了面铜镜下来让南栖照着看看。
她撑着床榻起身,拉过被褥裹着,一手扶着那大掌借力,面颊微侧着去瞧那玉兔捣药镶红宝石金耳环的模样,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萧衍亦在上头瞧着她。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眼角眉梢洋溢着雀跃,纤长卷翘的睫羽扇动,眼波流转之际是平日里藏匿起来的无边风情。
他喜欢这样的南栖,无需藏着掖着,鲜妍恣意的模样。
她似乎总是这般,无论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还是娇嗔怒骂都能勾起他心中情丝泛滥。
借着昏黄灯火,南栖看着铜镜内模糊的容颜,这是她穿了耳孔后第一回 戴耳环。
女儿家爱俏,柔夷搭在面颊上左照照右瞧瞧,本还觉得镜中人美得惊为天人,可看着看着她又觉着好多处不满。
发髻凌乱,额角边竖起一缕,唇瓣叫她刚刚咬破了,樱红色上无端多了抹暗色,眼眸似是哭过,泅红泛着些肿。
夜色中,有微冷的风从窗柩缝隙中吹进来,小姑娘的胳膊搭在郎君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亦或许是□□刚过,她将心头弱态一面露了出来。
微微上翘的唇瓣可怜兮兮的抿了抿,泅红的眼尾逶迤,水光潋滟的眸子在灯火照耀下似泛着泪花:“衍哥哥,南栖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很丑。”
萧衍垂首,余光瞥见他手中模糊的铜镜,心头有了异动。
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边泛出的泪花,声音低沉喑哑,似是忍了许久:“不丑,这镜子无用,照不出南栖万分之一的美貌。”
素来清冷之人说起闺房情话来亦是面不改色,他放下那铜镜在床榻旁坐下。
环过那约素细腰将人揽入怀中,二人眸光平视。
郎君眉宇含情,漆眸深邃一瞬不眨望着她,暖黄色的灯火下面如冠玉俊朗非凡,叫人无法避免沉溺其中。
南栖抬起面庞,在那情深似海的眼里瞧见了她,那双眸里唯余她一人。
靡颜腻理之貌,赞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如何?南栖可是觉得自己貌美?”郎君如芝如兰模样,薄唇轻启,吐露的话却羞煞人。
南栖亦然,她虽知自个生得貌美,但自小养在闺中身旁人却少有直接夸赞她的,更遑论是二表哥这般的公子。
将略微有些发烫的面颊紧紧贴在他身前,唇瓣动了动,郎君隐约听闻身前闷闷地传来嗯声。
清冷的面上唇角微微扬起,放下手中的铜镜,一手抚上她纤弱的脊背。
上首的传来的声音清冷汩汩流入人心尖:“西域商人有琉璃做的镜子,在宫中见到过,下回某多留意,替南栖也寻一块来。”
鬓发所掩下的耳朵尖清晰听闻到了郎君所言。
南栖若青葱的指尖紧紧地揪紧他身前象牙白的衣襟,心中有些微怪异的感觉流过,虽少却感觉酸酸的,很奇怪。
他予她奇珍异宝,金银财帛,本就是她计划所求。但到了眼前,郎君当真对她这般好,且瞧着还是真心的,南栖便觉得有些别扭与陌生。
除了绿墨,没有人会关心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需要何物。
怎么会,他只是当她是攀附于他的小可怜而已,南栖在心头劝自己。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眸内似是带了些泪,在昏黄摇晃的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衍哥哥,你说上回的那玲珑玉钗是给我的?不是你备着要送给哪位佳人的吗?”
见她眸中神色不像作伪,萧衍漆眸微眯,险些笑了。
他不与她计较之前勾搭了他还与旁的男子掰扯不清的事,如今她倒是怀疑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