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卧室里盛妍是滚得浑身发热,沙发上只有两张凉被和外套作被子,起初还凑合,后来太滑的羽绒服从凉被上滑到地上,盛妍就开始受冻了。
晨光微曦的时候从主卧室里走出来的人捡起掉在地上的羽绒服,坐了沙发的一角。
“姐姐为什么不睡床?”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的床我怎么睡得着。”发着烧的人迷迷糊糊地回答。
盛妍缩在沙发里,除了额头浑身都是凉的,坐在沙发边的人皱着眉,温柔地掠开她颊边的头发。宁愿受冻也不睡他的床背后的原因和他猜的一样。
这是他要的。
沙发上的人向来就对他有求必应,老实巴交的,总让人生出在她身上施虐的想法。
或是靠近,贴紧,嗅,咀嚼。
司辰伸出一双手臂,把人满满抱了,一手托着她的背脊,一手托着她的腿弯,从沙发上托起来,抱进卧室。生病的人再没了往常的防备,脸颊压着他的胸口,烧得嫣红的唇肉蹭着他薄衫下的锁骨。
这样的接触曾经有过,但那时与此时不同了。
“姐姐好好睡吧,我帮你请假了。”
第24章
晨光里, 高高的清俊身形从床沿边离开,将窗户开了条缝。清晨新鲜的空气顺着窗口进来,轻掠过他身上毛衣的纤维。窗帘仍闭了回去, 只是轻薄的白沙随着进来的空气轻轻晃荡。
空调26度, 台灯温和。
“吃了退烧药再睡。”
他伸手将床上被发烧折磨得软绵绵的人捞起来,后者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只是温柔地劝她先喝药。
“不苦的, 我买的糖浆。乖,喝吧。”
女人细瘦也弱,在臂弯里像个逆来顺受的洋娃娃。他的药杯过来, 她听指令地蠕动嘴唇,粉色药液一点点减少, 药杯里的内容喝完后他也没将人放下。
目光落在那因为沾了药而变得黏糊糊的唇肉上。
她大概也不喜欢唇上的黏糊, 舌尖探出来, 红红的附着唾液,一点点舔舐, 在他的眼底。盛妍乖乖老实下来继续睡觉的时候, 有台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照片。
盛妍一觉睡到11点烧退了才想起来还要上班, 收到已经请过假的回复又迷迷糊糊地躺了回去。
“我不想吃东西, 你要有事就去忙, 给我放杯水就行。我难受,让我再睡会儿。”盛妍连人都没看, 就随口嘱咐。病来如山倒这句话一点不假, 昨天, 准确点, 半夜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地胡思乱想,这会儿就跟快要死了一样。
但盛妍要打发的人, 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从来不和她抬杠。
盛妍被硬拽起来,被逼着喝粥,吃药。
司辰是对她亲的,亲的过头的亲。患难见真情,他好像整天都待在她屋里,反正每一次睁眼他会在眼前。
“该喝点水了。”
“吃点东西再睡。”
“嘴巴里尝不到味道吗?”
他会用一条手臂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要喝的,要吃的就在鼻根下,她只需要张开嘴巴。
人的惰性是惯出来的。如果今天非要她去上班,应该也死不了,至少她没见过谁因为感冒发烧死了的。
有人愿意悉心照料,没人不愿意当一团贴在地面上的泥巴,需要捧了才能成型。背脊有什么可以依偎就依偎,头有什么可以靠的就靠着。
“姐姐不想去医院就配合吃药,好吗?”
盛妍软坐在枕头前,司辰就在床沿边用一条胳膊绕过她的背禁锢着她的手臂,不放她往枕头上躺。他声音温和,吐息温和,带着自己的体温和无限的温柔。
药有点苦盛妍闭着眼睛喝,苦涩的药杯离开嘴唇她打了个寒颤,舌头刚准备探出去舔唇角黏糊糊的药剂,一颗糖滚进唇缝里,一根手指抹去了她在意的药渍。
“别舔了,这药苦的。”那手指代劳了她舌尖的工作,一直从她这边唇角抹到那边唇角。
盛妍头痛着,睁开眼睛看人,烧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后者只是温和地看着她,嘴角轻轻扯开一个笑容。
被放上枕头,糖在唾液里化开,吃药后的苦味没让她受罪。
药有人按时按剂量喂来,水有时,饭有时。盛妍什么都不需要自己费劲,也不管时间,只知道后背的脊骨不那么痛了,身体不那么沉了,窗户外的天色黑了一次再亮起来的时候没再吃过退烧药。
时间不过翻走了一天两夜,之前的冷战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糊糊的尴尬,盛妍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