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管家,盛妍是认识的。从前在盛妍稚气的眼里,这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女人。但是今天,在她迅速成长,迅速被迫地健全了世界观后,她会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因为她知晓盛家所有的大事小事。
盛妍已经从那间在她脑子里扭曲成了地狱的屋子里出来,坐在了昨晚盛董事长坐过的那张沙发上。
管家双臂环抱,站在一个绝对压迫的位置上回答盛妍似是刚从一场梦中惊醒过来的第一个问题:把她带到这儿是谁的意思?
“董事长。”
盛妍的苍白、发抖,女管家不以为意。盛妍的问题她回答了,所以盛妍得回答她的问题了。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过。”盛妍摇头,脸色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如果她这副样子出现在杨禾面前,出现在林笑面前,杨禾会心疼到心痛,林笑会急哭。
而管家只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认可盛妍表现出来的无辜。但是无心之过也是过,何况惹了如此大的灾祸,祸害得,如果原来的盛家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那么现在这座看似惊人的高山已经被人从中间掏了个大洞。
“现在你有一个弥补的机会,既然祸是你亲手惹进家门的……”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管家竖起眉来,但盛妍眼睛里的求知是情真意切的。
一个人惹了天大的祸,却还不自知。如果是一个该受保护的人也罢,但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女管家很乐意让这个无知的年轻人受点打击,长长见识。
所以女管家在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将盛董事长在盛柏齐出事后的这段时间查出来的所有,包括盛和悦跟司辰如何有了联系,见了几次,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有过的任何牵扯,捡了一条最简单直接的线告诉盛妍。
事起于一则娱乐新闻,盛妍的脸和司辰的脸出现在了同一则新闻里,是盛柏齐第一个看到,于是将这个熟悉的姓查了一查,然后就亲自打电话给盛和悦,让他了解并处理这件事。
盛和悦接电话的时候是保镖替他握的手机,摁的免提,出了事保镖都交待了。
盛和悦以再简单干净不过的答案向盛柏齐交了差,不过一个当年在盛家混饭吃的人的儿子,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但盛柏齐是把这件事彻底交给整天无所事事的盛和悦,告知盛家的人不能跟娱乐圈的人扯上关系。
所以有了后来的盛和悦大半夜找上门,跟司辰动手。这件事是盛妍知道的,盛和悦的保镖也在场。
根据保镖对盛和悦的看法,盛和悦当时根本没有把这个姓司的放在眼里。不过一个小明星,靠一张脸蛋赚钱的,眼睛里除了情情爱爱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盛和悦放心大胆地跟他做生意,并且从中赚了不少钱,再后来就出事了。
天大的事,起于一个小小的她。盛和悦不以为意,却不知道后者早就一步一步将他计算到了如何落进他的手掌心。
“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原因呢?”盛妍已经抖得不像话,管家眉头打皱,好像在琢磨盛妍的问题。
琢磨的结果的确是缺少一个原由。
管家理完这么一条线,也不在乎再多费一点口舌。
“姓司的跟你们姓盛的,是有仇的。”
“到底是什么仇,是连盛和悦也不知道的?”
的确,盛和悦不知道,盛柏齐也只是以娱乐圈为名,要盛和悦办事。
中年女人的眼睛一直放在盛妍身上,盯着一个地方久就会莫名其妙失神,盛妍这句话问得她莫名其妙失神的眼睛倏然回神。
管家直了直背脊,“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唯一该知道的是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如果我的行为能影响到他们,凭什么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凭什么?”女人冷笑了一下,淡漠地说:“凭董事长没有这么吩咐。”
提到那个人,盛妍的抖就更明显。
“现在悦少被姓司的藏了,他要董事长拿些东西跟他换,但董事长也扣了他的人,”管家继续说,没管盛妍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你把这些东西拿给他,如果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好促成这次交易,劝他别太得寸进尺。”
女人将一包牛皮纸袋并着昨天被没收的手机放到了盛妍无力地压在沙发边沿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