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并没有三皇子回府的消息,为什么傅凡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三皇子应该也回府了。
那谢长思的人近日会来找她了。
果不其然,那人次日夜里出现,敲了繁芜的窗。
繁芜拉开门出去,不待这人开口,道:“我要见谢长思,帮我安排。”
这些话一时说不完,让他带话也无法试探谢长思直接看到那人的反应。
那人迟疑了一下,“我去安排,你且等几天。”
不过眨眼之间繁芜眼前已无人,四周幽静能听到风吹雪落的声音,她顿觉脚底生寒,扯了扯衣领退向门后关上了门。
如今她一人住,这院中也只有绿萼一人住在隔壁厢,但绿萼时常守夜所以此处大多数时间只她一人。
这一时困意消退,加之寒意深重,处于万籁俱寂之中竟莫名生出一股惧怕感受。
少时从邯郸教坊司逃出来后那一段时日,她不是没有一个人生活过,那时年少毫无畏惧跌跌撞撞也走到了武陵,行乞时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也未有惧怕,如今年岁渐大竟在夜间难眠时惧怕起鬼神来。
也不知谢长思如何安排的,没两日宜嬷嬷告知她芙阳公主相邀于城北校场观赛马。
冬日晴好时赛马,别有一番滋味。马赛在东齐尤为特殊,几乎是皇子公主都热衷于赛马。
直到出发当日,繁芜见到三皇子。
她松了一口气,如此应该是宜嬷嬷和绿萼在二人跟前伺候,果然,今日他们未带上她。
宜嬷嬷忌惮她此般容貌,所以三皇子来的时候会特意支开她。
三皇子和顾夫人的马车出府后,繁芜塞了点钱给采买的人跟着采买的车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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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芜在东市逛了一圈,挑挑拣拣买了一些东西,绕道去了禁军署衙。
谢长思是个谨慎的人,又让人领她去了一处院子。
繁芜进院子时左右看了一下。
见这院子和北魏布景有些相似,倒是不像东齐国这般府中多植松柏。
“你找我?”谢长思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有随从在一旁煮茶。
天气寒冷,繁芜能看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一旁茶炉上的白烟也许久不散。
她只是站了一会儿,顿觉脚下生寒,脚指头都是冷的。
她坐过去,将小手放在茶炉两边烤了烤,又搓了搓,揉了揉,呼出两口热气,才说:“谢大人,别府中的那位夫人不是月州柳府的侍妾,这才是你想知道的吧。”
她这双灵眸一直盯着谢长思的眼,也看到他眼里的变化,从震惊到复杂。
终于她也跟着微眯起眼。
她不敢继续猜下去,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什么都敢想!
可她又不敢放过这些!
倘若谢长思盯着三皇子府。
及三皇子立“顾繁花”为夫人,这些所指向的仅仅只是因为“繁花”。
如果他们的共同目的只是她大姐“繁花”。
那最大的可能是,他们知道了絮州机关师的秘密,他们查到大姐的身世了。
只可惜他们没能在大姐这里查到关于“机关图”的事。
这只是她的猜测,一个都不敢细想的最大胆的猜测。
如果这个猜测是成立的,那么他们应该在等来找“繁花”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繁芜惊出一身冷汗来。她再看向谢长思,见他正盯着自己打量。
“你为什么肯定那位姨娘不是月州柳府的侍妾?你见过柳府的侍妾?”谢长思问。
繁芜心下虽然紧张,却不慌不忙答:“顾夫人从月州带来的婢女是柳府被抄家前她从柴房带出来的,婢女提过一句刚进柳府时她听闻柳大人府上的人说繁花姨娘怀有身孕。”
“我可以确定顾夫人的体质是没有怀过身孕的,她在别府人前一直敷着厚厚的脂粉,她有心隐瞒自己的真实容貌。”
听闻她的话,谢长思陡然站起来。
繁芜瞥见他紧抿的唇角,还有捏成拳的手。
想来他是真不知顾流觞这个人。
那三皇子也不知道?
还是三皇子故意让顾流觞假扮她大姐?
繁芜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是三皇子让顾流觞假扮她大姐,那三皇子想逮的人不就是她?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查柳府是为什么?你这么好奇这位姨娘又是为什么?”
谢长思的眼眸深邃若深秋的潭,又若冬日结冰的湖面。
繁芜深吸一口气,对他伸出手。
“?”谢长思疑惑了一下。
繁芜:“先给我五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