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玉见她那双眸一直往院中看,他放下杯盏,掀眸看向她的方向:“一直走神,是看完账了?”
繁芜手里捏着笔,暗自咬牙,深觉这人和顾流觞多少有些一样的毛病,怎么都喜欢让她看账本!
她看了看手边的一大摞账本……
他就是故意刁难她的!
那双眸晶晶亮亮的,她放下笔,不悦的地他:“殿下,你是请不起账房了吗??”
站在明王身边眼观鼻鼻观口的王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红着耳根后退几步。
弗玉睨了他一眼,回看繁芜:“磨你脾性,也磨你的耐性,若是这些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做大事。”
“以后?以后我还能看国库的账不成??”繁芜气急,只恨不能将这些账本给吃了。
明王弗玉不再看她,而是让王祎再沏一壶茶。
王祎提起茶壶深看了明王一阵。
一刻钟后,王祎的茶是沏好了,可回头再看那女子,她似乎还未潜心看账。
王祎皱眉,他自觉自个儿转笔的功夫都没她这么好。是有多不学无术,才能将此技艺练得登峰造极?
明王顺着王祎的目光看去,见那女子正在玩笔,手中的毛笔在她的手指间转出花来……
弗玉只觉得眼皮狂跳两下,心觉这女子若是放在太学定然是要挨打的。
弗玉咳了咳:“你若看完这些账,我告诉你一个传言。我保证你很想知道……”
第85章
繁芜狐疑地看向弗玉, 他能有什么她想知道的传言告诉她?
等到天黑时,繁芜将账本全部看完了,她难过地揉了揉眼睛起身往院子里走。
弗玉:“看完了?”
繁芜点点头。
“都看出点什么?”
繁芜迟疑片刻答:“……这些账是殿下与西域诸国的贸易, 未走朝廷税制。”
王祎倒吸一口气盯了繁芜一瞬, 而弗玉却是面色如常,唇角依然挂着淡笑。
繁芜:“所以账本记录并不详细。”只能说明王的财富多到她难以想象, 甚至魏国国库都不及他有钱。
见她一脸惴惴,弗玉的目的也达到了,手指玩弄着玉扳指:“之前说有传言告知你,是关于朝议郎的。”
朝议郎?繁芜耳朵竖起,这不正是竹阕乙的官职吗?
“我哥怎么了?”心急之下她紧张地问。
弗玉:“那位垠垣公主近日可是一直在找他,请他去祥瑞园喝茶的帖子都下达三次了。”
听罢,繁芜只觉脑中嗡响, 久未回神来。
下一刻她红着眼嘶吼道:“那位公主不是说要嫁给谢长思吗!”
垠垣使臣来访时她就听过这个传言,不想没几日风向就变了!
繁芜只是一时气愤, 稍缓, 对他二人冷淡道:“这么晚了殿下该走了。”
弗玉盯了她一眼, 撩袍起身。
又过了两日明王再未去小院, 繁芜去翠微楼找王祎。
王祎见她过来有些疑惑:“明王不在京中。”
“我不找明王。”
王祎奇怪:不找明王难不成是找我?
“找我做什么?”王祎冷声问她。
“我想去渊及殿。”
王祎:“想去渊及殿,你去找谢长思啊。”
繁芜急道:“我若见得到他,还用得着找你啊。”
布山已经很久没来院子了,谢长思像是故意避开她似的。
“朝议郎不在渊及殿,你去了也见不到人。”王祎虽然不耐,仍向她透露了一些,“你哥告了十多天的假, 假还没满他不会去渊及殿。”
繁芜一听顿时低吼:“那他怎么不去院子找我!”
“你的事,我怎么知道!”
“行了, 也别烦我了。”王祎有事要忙也没空再理会她。
从翠微楼出去时繁芜仍有些回不过神。
竹阕乙告假这么多日却不去找她。他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繁芜回院后,当日晌午布山寻来。
谢启未立太子,封了谢长思为陈王,封地为齐国旧地,将于皇宫设宴三日。
繁芜看向布山:“陈王殿下,不会是要我去宫中赴宴?”
“竹大人刚升了五品,礼部下达的册文明确写着五品官员的家眷可以进宫赴宴的。”
闻言繁芜气愤地鼓起脸,旁人全都只当他是她的兄长,却不知当日是他亲口说他不是她的兄长……
布山感觉到了几分压抑的气氛,料想这女子是生气了,连忙抱拳道:“阿芜姑娘……话我带到了,我该走了。明日我的人会来接你。”
布山将手里的一套衣裳和鞋子放下后离开。
繁芜看着放在面前的衣裳,都是她常穿的颜色,大抵他们都认为她是喜欢这样的颜色的。似乎是离开竹部久了,她都忘了自己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