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郁,枉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要为了这么个人,和那几大家族做对,怎么被人搞死的都不知道。”
秦斯郁又挨了一棍,打在他的腿上,他直接就跪了下去,可他不后悔,嘴角渗出血液,“你让他们尽管冲我来,要是再敢动我的人,我死都不会放过他们。”
“你简直是要气死我……”
秦老爷子气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好,好,就当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压根不在乎你的人,你要毁了你自己!”
秦斯郁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我乐意。”
他总共挨了两棍,一棍打在他的肩上,这会儿血已经渗透了衬衫,蔓延到了西装外,一棍打在他的腿上,瞬时就青了一片。
管家拿着医药箱走过来,秦斯郁挥手让他退下,打开医药箱取出酒精和碘酒。
江苑站在楼上,门没有关严,所有的对话都入了他的耳朵。
他打开房门,走到长廊上,只是在那儿站着往楼下看,自然看到了秦斯郁徒自艰难的处理肩上的伤口。
他默默的垂下眼,他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为什么在这里看。
秦斯郁处理好伤口,关好医药箱起身,似有所感的往楼上看去。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江苑早就进去了。
他舒了口气,所幸门墙的隔音够好,江苑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
到了晚上,江苑都习惯了睡不着,亦或是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噩梦惊醒,他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看的眼睛都发酸了,闭上眼,脑子就不可抑止的出现周泾淮临死前望向他的眼神。
很奇怪,他分明没有看到周泾淮临死前的样子,可他的脑海里就是出现了那样的画面,让他心惊恐怖,久久不能入睡。
房门被轻轻打开,秦斯郁的动作轻到江苑都没有听到门把手被压下去的声响。
床头开了盏橘黄色的落地灯,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尚未散去的味道。
秦斯郁刚回来,洗了澡就想着过来看看他,倒不是想做点什么,就是单纯的想看看他。
他慢慢踱步到床前,动作小心翼翼的都不像他往日的作风了,江苑闭上眼,慢慢将呼吸放平。
秦斯郁在床前站了一会儿,俯下身时眼前的光被遮住,江苑的呼吸慢了半拍,眉头微微皱起,他以为秦斯郁要做什么。
可他只是伸手捻了捻他的被子,把他领口上松开的睡衣扣子扣上,把他后背上空出来的被子往下压了压。
做完这些,秦斯郁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他走后,江苑翻身平躺好,又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早上,他看着天一点点亮起,他躺了一晚上,睡觉这件事,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动作而已,躺下,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然后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亮起来,然后他翻身爬起来,走到楼下吃早餐。
他在餐桌上看到了秦斯郁,说起来,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白日里见到他了。
他坐在秦斯郁旁边的椅子上,接过佣人盛好的半碗粥,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身侧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偏头,对上秦斯郁的目光。
秦斯郁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这样对上了。
这样看,他眼下的乌青更加的明显。
“没睡好?”
江苑低着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斯郁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江苑的样子,不像是才没睡好的,倒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过了。
他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秦斯郁接过,“先把那块地皮拿下来,对,等我过来开会。”管家拿起他的西装跟到门口,唐殷拉开车门,他随之上了车。
还没到中午,唐既辞就来了。
比起处理伤口,解决心理上面的问题才是她的强项。
可唐既辞连续去了五天,江苑的情况都没有半点好转。
她把情况给秦斯郁说了,秦斯郁从没觉得有件事情让他如此棘手过。
到了晚上,他来到江苑的房间门口,他特意让佣人在他吃的饭里加了安眠药,想让他睡个好觉。
可是还没等他走进门,里面就传来江苑的叫声:“别过来!放开我!啊啊……”
“江苑!”秦斯郁冲进去,江苑才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腿坐在床上喘气,整张脸都白的不像正常人,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落下来。
江苑的情况比秦斯郁想的更糟。
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我在这儿。”
他突然后悔给江苑加了安眠药。
江苑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我没事,你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