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秦斯郁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秦斯郁在阳台上抽烟,从门口的缝隙看过去,烟雾缭绕下,勾勒出他凌冽的侧颜。
他手拿着电话,紧皱着眉头,事情看起来有点棘手,“尸骨?拿去喂狗了,让他们去狗肚子里找吧。”
秦斯郁挂了电话,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里。
江苑闪身下了楼,去餐厅里接了杯温水。
干涩的喉咙得到点滋润,缓和了不少。
他放下杯子往楼上走,棉拖鞋踩在木制地板上,他走得极慢,没有惊动到站在他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的秦斯郁。
江苑走到秦斯郁的后面,看到他伸出手,都握到了门把手上,却没有按下去,又小心的缩了回来,而后又握了上去。
他站在秦斯郁身后,等了得有两分钟,都不见他按下门把手,开门进去。
“秦斯郁?”
秦斯郁显然被吓了一下,欲盖弥彰的把手背到了后面,佯装着镇定转过身来,“你还没睡?”
江苑轻轻点头,他们站着的距离不过两米,空气间都弥漫着点尴尬的气氛。
秦斯郁没走,江苑也不好直接越过他走进房里。
还是没关严的窗户吹进来一丝冷风,江苑站的位置正对着风口,小幅度的瑟缩了下。
秦斯郁手按下门把手,替他打开了房门,“早点睡吧。”
他说完就转身往着自己的房里走去,江苑也不知为何,没有急着进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直到那背影都消失在门口了,他才走进卧室。
那会儿,已经不算早了,凌晨一点,他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江苑下楼吃早饭,秦斯郁的车正好开走。
别墅门口的保镖更多了,秦家这几日正处于动荡换权的时候,他不能随时待在江苑身边,又加上得罪了几大世家,把人的独苗苗给断了,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门口的保镖全换成了秦斯郁的心腹,都是秦家培养来保护他的,他全派去了江苑的身边。
秦斯郁没有限制他的出行,江苑大概也能猜到,他一出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他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外面的玫瑰花抽出了新芽,园丁戴着草帽在打理枯败的枝丫。
等到了夏季,红艳的玫瑰花就会爬上支架,开到二楼的窗下。
那扇窗,正好是他住的那间房间,他打开窗,就可以闻到馥郁的玫瑰香味,伸手还能摸到玫瑰花的花瓣。
他这几日都没有真正睡着过,秦斯郁让人在他的房间点了安神香,可惜没用,他闻着那味道虽然昏昏欲睡,可是一旦睡着了,他就开始不可控制的做噩梦。
然后在噩梦中惊醒,如此反复,他的精神越来越差。
秦斯郁很忙,白日里基本上不在家,常常早上就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
那天午后,他坐在后花园里发呆,听着树枝上的蝉鸣,却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
他以为是秦斯郁回来了,从石凳子上起身,正要往门里走。
别墅大门被打开,却是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进来。
管家毕恭毕敬的弯着腰,显然是认识的,江苑顿住脚步,仔细看了一眼,猛地想起来这人是秦斯郁的爷爷。
那日,秦斯郁说要带他去他爷爷的生日宴,他在那里见过。
“你是……江苑?”
江苑跟在后面往里走,轻轻点了下头。
秦老爷子虽是花白的头发,精神却是很好,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把拐杖给旁边的中年男人,“坐吧。”
江苑有些无所适从,坐的规规矩矩的,手乖巧放在双腿上。
他还不清楚秦老爷子找他是做什么,想来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他的孙子,秦斯郁。
可是秦斯郁没在家,这个他应该是知道的。
那么他特意在秦斯郁不在的时候到访,大概率上是特意来找他的。
“我听说你是Q大毕业的?”
江苑点头,老爷子笑了笑,直接道,“那就是明白人,我就直说了。”
“你离开斯郁,保证永远不再见他,条件随便开。”
“我……”他想说,并不是他不再见秦斯郁,而是秦斯郁找不到他。
可话没说完,门再次被推开,秦斯郁走进来,“爷爷,您怎么来了?”
他走到江苑身边,“你先上去。”
江苑看了眼秦老爷子,再看了看秦斯郁,然后转身上了楼梯。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要为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人,得罪周家,宋家,那几个家族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是他们先动了我的人,死都是便宜他们了。”秦斯郁把衣服敞开,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
秦老爷子气的给他一拐杖,秦斯郁没躲,挨了个结实,痛得他闷哼一声,“就为了这么个人,就为了个心里没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