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脂抹粉的就不是正经人了?”
这时候,人群里站起来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学生,撩了下长发,冷笑道,“大爷,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来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哪儿不正经了?”
拾荒男人没想到会被人正面怼,尴尬的扯了一下唇。
几个男学生帮着大爷:“喂喂喂,大家都说正事呢,怎么还说到你身上了?”
时髦女生微扬起头:“我听着不爽就想怼啊,怎么,有意见?”
“呦呵,你很拽嘛。”这几位男学生好像是同个寝室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副要约架的样子。
他们刚要张口大骂,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几条绿藤就堵住了他们的嘴,绿藤越长越茂盛,撑得他们腮帮子顶得老大。
叶三绮隐藏在人群中,和精灵小绿默默击了下掌。她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叶三绮只用一个眼神,精灵小绿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拾荒男人哪里看见过这个场面,植物长在人的嘴里,看见就吓破了胆儿。
他趁着混乱,找了个空儿就扛着玻璃瓶匆匆离开了。
苏谣目送拾荒男人的背影,问田南栀:“不用再把这件事问仔细点?”
“没必要。”田南栀发出一声轻嗤,“问得再多也都是他对受害者的贬低。”
这样的事情田南栀见得太多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只知道些皮毛,就夸张的进行受害者的有罪论。
他们欺负死者不会说话,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都能往受害者身上踩上一脚,这样获得的信息在田南栀看来,就是没有营养的语言垃圾。
田南栀三人走在一起,又重新返回进步肉联厂。长到膝盖高的杂草调皮的在她们腿边划过,安静间,耳边全都是沙沙沙的声响。
她们在光屏上做着笔记。其实拾荒男人说了这么多,摒弃了过多没有根据的猜测,总结起来就只有几点:
1、肉联一厂曾经卖过死人肉,拾荒男人就曾经购买过。
2、这个案子还没有告破。
3、凶手怀疑是剔骨工阿贵,被分尸的死者怀疑是阿贵的妻子。
砰地一声响,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打开了厂房的铁门。
霎时间,长期不通风的潮湿霉味混合着腐烂的血臭味迎面扑来,负责开门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激得连连发出干呕声。
屠宰场不比一般的厂房,长时间宰猪的血都是浸入地板墙砖里的,又在不通风的地方一蒸腾,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田南栀捂着鼻子抬头看了一眼,厂房内部的环境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并不是打眼就能望到头的连通房间。
进门隔出来的应该是间宽敞休息室,放置着一个手工焊制的炉子,木质的长条座椅摆放在两边,天冷的时候职工们应该可以在这里烤火取暖。
左右两边是男女更衣室,更衣室的门口是由军绿色棉被和黑色胶皮布置的厚重门帘,掀开门帘可以看见里面老旧的木门。
学生们陆续进入厂房,有人突然想到房门,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别把门关死了,回头再出不去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厂房铁门猛然紧闭的巨响。
站在最后的那个学生委屈极了,手还扶着房门把手,哭丧着脸:“我没打算关上的,感觉突然就刮来一阵风,门自己就锁上了。”
学生们叹了口气,都没有再说什么,大家知道这肯定是邪门了,到底是风刮的还是被什么东西推的,那就不知道了。
五十多个学生暂时挤在了不大的休息室里。
田南栀感觉不对劲,四处张望了一眼,皱眉道:“奇怪,这里面好像看得很清楚。”
房间很安静,她的声音被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打开光屏的照明功能。
刚才大门敞开着,大家陆续走进来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这份光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现在厂房门被关上了,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不打开照明设备,你还能清楚看见周围的摆设,那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不只是能看清。”人群中有人说话,“这里面还多了些东西。”
厂房里面竟然萦绕着散不去的白雾。
白雾很浅很薄,不至于将环境遮挡,但放眼望去,却将四周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
这种白雾在高山的清晨很容易看见,或者就是植被丰富的森林,在这种废弃了三十多年的封闭厂房中出现,这些白雾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