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介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那好办,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对你有意。我过几天邀请他来家里坐坐,喝喝茶。”
方祁夏被舅舅的话吓到了,忙摆摆手,说:“不用……”
“请谁来家里啊?”
方徵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方祁夏和方介之同时站起身,等候着如今的一家之主进门。
方徵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微微搀扶着,她身子骨虽不如从前,但在同年龄段的老人中依旧属于硬朗。
她穿着低调华贵,耳垂、脖颈、手腕,手指,都佩戴着大颗的祖母绿色翡翠,莹莹的泛着冷光,仿佛无形展示着鸣乾的底气。
“外祖母好。”方祁夏乖巧应道。
“嗯,都坐。”方徵坐到主座上小口啜饮茶水,清了清嗓子,接着问向自己的儿子:“你刚刚说把谁请进家里?”
方介之并未接收到方祁夏递过来的眼神,口无遮拦道:“夏夏喜欢的人。”
方徵侧目,看了眼耳根通红,把头埋得很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方祁夏,又问:“喜欢的人,谁?”
“周见唯。”
方介之继续解释道:“你对娱乐圈可能不太了解,周见唯前两年拿了影帝,在商圈里也是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品行应该不错,没听见过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方徵点点头,徐徐道:“那既然他喜欢,姓周的小子条件也不错,跟咱们家门当户对,就按照你说得去做。改日把他邀请到家里,我去看看,顺便聊聊他们两个的婚事。”
第28章
方徵和方介之你说一句我回一句的, 方祁夏根本找不到空隙插嘴。
结果两人竟然不知不觉的聊到了谈婚论嫁的事,方祁夏觉得隐隐有不可控趋势。
再聊下去,可能周见唯明天就得来见家长, 于是他出声打断道:“外祖母,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吧……我现在只是单方面喜欢人家, 连他的心思还不知道呢。”
“什么贵人竟然连我们方家的少爷都看不上, 要我说,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磨蹭。”
方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道:“好吧, 既然是你自己的感情,我就不过多插手, 到时候记得把他带回家里看看就行。”
“方家从来不搞商业联姻这一套, 鸣乾也不是靠这个才做大的。像沈德那个畜生,把自己的儿女当做攀附权贵的筹码, 想想就恶心。”
方介之无奈的笑一声:“您就别发牢骚了,今天的正事儿呢?把人千里迢迢的带回来了,还不告诉他吗?”
方徵微微颔首, 看向方祁夏,徐徐道:“鸣乾一直以来都是家族产业, 管理权从不交于外姓人。”
“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老了, 许多事情有心无力。你舅舅的马场风生水起,也顾不上鸣乾的生意。”
“所以我打算,在半年、最迟一年之内, 将鸣乾交给你管理。”
方祁夏心中一惊:“可外祖……”
方徵抬手打断他:“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好, 也开了股东大会同董事们商讨过,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先跟着你舅舅学习, 这几个月就由他领着你,学习如何管理经营公司。”
“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公司那么多股东经理也不是吃素的,有事情他们会帮衬你的。”
方徵话说得很死,事已至此,方祁夏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再说下去,反倒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他来之前,隐约感觉到外祖母是因为家产事宜才唤他回来,却没想过竟然会将整个鸣乾交给他。
“还有一件事……”
方徵将茶盏放下,复又开口。
她递了个眼神给一旁侯着的年轻人,那人得到指示,便快速出去了。
方祁夏偶然间和他对视,忽然发觉年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无比森然,透露着一股恶寒,像是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方祁夏被那个眼神惊了下,于是诧异的问道:“外祖母,我觉得那人的长相,好像很熟悉,我以前有见过他吗?”
“他呀,是刘同洲的儿子,刘耀,你应该没见过。”方徵道。
“刘同洲,是刘管家吗?”
“对。”
方徵打开了话匣子,徐徐说道:“当年刘同洲车祸死了之后,膝下一儿一女就成了孤儿。他毕竟给方家当了二十来年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把他们接过来养着,现在刘耀在给家里做司机,还算机灵。”
方祁夏忽然说不出话,漠漠垂下眼。
刘管家安安稳稳度过几十年,一辈子老实巴交。
方祁夏犹然记得,刘管家曾经对他特别好,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沈家最苦的那几年,幸好还有这样一位长辈照顾他。
方祁夏被那只恶犬咬伤,刘管家不顾沈言凡反对,将狗处理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