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看见他单刀直入,衣衫就那样敞开来,杏眸圆瞋。
危怀风外袍敞开,雪白的里衣晃进岑雪眼里,领口处是一片深蜜色的皮肤,锁骨匀称,脖颈有些筋脉的痕迹,喉结突起。他的脸轮廓很分明,从下往上看,能看见清晰的下颌角,他垂着眉睫看下来时,眸光微闪,像极琥珀。
“怀……”
岑雪话没说完,被他俯下/身来堵住嘴唇,他亲得不霸道,吻一下后便挪开,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容置喙。
“这次是来真的了。”
第143章 完婚 (三)
岑雪小时候想要养猫儿, 杜氏不让,说是那猫爪锋利得很,脾气也乖戾, 不像狗儿, 瞧着吓人, 但是赤诚热情, 养熟以后是会认主的。
岑雪与危怀风在一块后, 慢慢发现他很黏人, 像是母亲嘴里认主的狗儿, 每次两人挨一块,他都要来抱她。他爱低头埋在她颈窝里,不一定是亲吻,但是会贴着她, 嗅她身上的馨香。也爱揉捏她的手指,勾着那葱根似的指尖来回摩挲,厚茧擦着柔肤, 激开一层层抵入心底的酥麻。
当然,他有时候也会用别的方式来表达热情,譬如小狗儿见着久违的主人, 定是要扑上前来,吐着舌头一顿猛舔的。他平日里很讲究, 两厢见面,看一看、抱一抱便行,可若是私下厮磨,便会缠着她不放, 弄得人呼吸急促,胸腔都快要被他侵占。
岑雪原以为那时候的危怀风算是很热情了, 后来陪他入眠,被他怂恿着胡闹了几回,才知道小狗儿根本不足以囊括他的本性,在不加遮掩的爱念里,他可以变身为一头恶狼。
那时候,岑雪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他从灌木丛里掳走的一只小兔儿。恶狼顽劣,手里心攥着小兔儿,也不急着吃,就那么磋磨着,要欣赏它泫然欲泣的表情,听它不成声调的呜咽,诓它说一些羞于启齿的话语。
上一次,恶狼埋在小兔儿怀里,齿尖抵着小兔儿的心口,吓得那兔儿不迭求饶。恶狼便满足地笑起来,贴着小兔儿的长耳朵,诓:“你也来。”
小兔儿无奈,便也埋进它怀里,有样学样,舌尖稚嫩地动着,长耳朵被吹得耷拉在脑袋上。
这一次,似是耐性十足,恶狼的手法更多起来。小兔儿蜷缩在它怀里,嘤咛有声,也不知恶狼究竟是在做什么,后来发觉疼时,已是为时晚矣。
春草、夏花两人候在房外,因知晓今夜里头会发生什么,各自眼观鼻、鼻观心。秋夜岑寂,前厅的欢闹声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约莫亥时一刻,外面的声响消停,房屋里的动静则大起来,两人依稀听见隐忍的哭声。
待床前的铃声传来时,已快子时,春草已然睡下,夏花负责值夜,提起精神,从外准备热水走进屋里。灯架上的红烛已燃烧殆尽,光影绰绰,旖旎气息弥漫屋舍,衣物散落在拔步床的脚踏上。纱幔落着,夏花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也不敢细看,在屏风后放满沐浴用的热水后,匆匆离开。
原以为这一趟便算是忙完了,谁知快要天亮时,房里的铃声又响起,外间守夜的夏花一激灵,匆忙又往外提水进来。
辰时,天光大亮,春草来与夏花换班,见她哈欠连天,不由关心:“昨晚没睡着,困成这样?”
夏花撇嘴,往屋里头示意:“先别关心我,关心一下姑娘吧。”
新婚次日要给公婆敬茶,这是大邺的规矩,也与夜郎国的习俗不谋而合。春草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的,进来为岑雪梳妆,见人已坐在镜台前,旁侧站着一人,手里拿着胭脂盒,竟是危怀风在为岑雪描眉。
春草讶异,赶紧退回槅扇后。
“你……行不行呀?”
槅扇那头,传来岑雪的质疑声,旋即便是危怀风笃定的回应:“别动。”
春草想了想,干脆先离开,关上房门后,一转身便又与夏花相见。夏花反应很是震惊:“又来了?!”
春草示意噤声,拉她走去檐下,道:“姑爷在为姑娘画眉呢。”
夏花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春草顺便交代:“以后主屋里的事不要多嘴,姑娘、姑爷新婚燕尔,私下自然会恩爱一些。”
夏花委屈,回顾先前听见的那些动静,担忧:“可姑娘哭成那样,真没事吗?”
春草结舌,也不知那样算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不及琢磨出结果,屋里传来喊人的动静。春草道:“你先回屋歇着,我进去伺候姑娘了。”
夏花撇眉走了。
春草甫一走回新房里,便听得岑雪在嗔怪:“你看你,画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