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夏(7)

“池树……”我低喘着气,闭着眼睛,手里的触感真真切切,那是池树的手。

池树的声音很近很近,又低又勾人,他轻声应我:“怎么了……”

“你别走了行吗?”我攥紧他的手,害怕他拒绝,又怕他这次心软,会让我更加无法自拔。

“我……想和你聊聊天。”我站得很直,虽然心已经乱了。

最后他还是没有走。我们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床上聊天。

开始时,我们俩十分客气,躺得规规矩矩,离对方也非常远。后来我聊着聊着,就抱过去了,他也没说什么,任凭我搂着。

我当时就觉得,我超级幸福。我裹着被子,慢慢地跟他说我大学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虽然事情本身没什么意思,可讲述的过程很有意义。

池树问我在大学有没有交到好朋友。“有吧。”我在被子里摸索到他的手,抓住,放在我小腹上,他的手热热的。

“舍友,全洋,我和他关系很可以。”我说。

池树的手指动了动,挠得我有些痒。我往他那里挤,池树要收回手,我摁紧了,“不要。”

终于,池树语气带了一丝笑意。是我许久没听到过的。

“还是小孩子脾气。”他说。

我心满意足地往他怀里钻,“哪里。”

“你回白港是来找我的?”他忽然问。

“嗯?”我看了看他眼睛,他是认真的。我平躺着,深呼吸,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乖乖收手,也认真回答:“不全是,要工作的。”

“工作高兴吗?”

“一般般。”一谈及工作,我立即兴致缺缺,早知道不提工作了。

池树又问:“不喜欢工作?”

我忍不住踢了他小腿一下,无语地说:“你喜欢工作吗?”

池树没答话,手挨着我的右手,几分钟后,他开始轻轻摩挲着我的小拇指。

我缩了缩,克制住自己,“池树,你不要再弄了,我怕我憋不住。”

池树一顿,随后收回手。

我们安静了几分钟,我假装平静地问他:“你现在谈恋爱了吗?”我还是忘不了那支柚子味的唇膏。一想到那玩意儿就不舒服。

问完,他没说话,我又开始想,我这问题问得有些贱。

说句实话,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很早之前就做过了。但我们到底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

其实我们就像一根绷紧的绳,连在一起,过于用力又会断。

我沮丧地想。池树却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我的后颈。他说别多想。

我一瞬间感到生气。

“什么意思?”我针刺般挥开他的手,掀被坐起来,他拉亮台灯,我们就在这近似温暖的颓丧的光线中对视。

我问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

池树告诉我,我对他而言很重要。就像亲弟弟。

我明白了。

几乎没有片刻迟疑,我抓起自己的枕头,翻身下床,池树在后面问我去干什么。

“出去睡。”我心都快死了。

弟弟。他就是把我当成弟弟。

那他还跟我上床?

我头一回在心里骂他。害惨我了。我脑子里都是他,见不到他时的每一天都想去找他,可是又不敢,我把自己折磨疯了。可他就一句轻描淡写的“我把你当成亲弟弟”。

原来我是真的傻子。又疯又傻的那种。

池树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走到门口,又倒回去,板着脸问他:“你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

“她二婚后出国了。”他犹豫一下,说。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我应该是什么心情。二婚?还出国了?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阿姨和我说的。”他忽然躺回去了,好像不想多提。

我觉得他反应怪怪的,挪步到他面前,蹲在床边,推了推他的手,“这事我都不知道,她干嘛跟你说?你和我妈有联系吗?”

池树闭着眼睛,一副已经入睡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在装睡,所以也没客气,用了点力气往他脖子上拍了一下。“池树,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想知道。”我恳切极了。

池树叹气,翻身,好半天才低声解释:“三年前我联系过阿姨一次,她说她过几天出国,要在国外定居。”

“你联系她干什么?”我爬上床,从他身上跨过去,趴在他对面。

他安静很久,目光避开我。

“我想找你。”他最后说。

我木讷地望着他半晌。想开口回应他,又没有词语能用来形容此刻我的想法。

就像是你一直追逐的风,忽然停留在你面前,你惊喜又无措。

“你没有我电话和微信吗?!”我声音一高,想起这茬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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