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自己也懵了,从适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愣了会儿,与他解释着:“我,我是说,车厢里有些闷,你难受吗?”
本是将问出口的话给解释了,却又下意识往他腰腹处看了眼,随后觉得不妥,有些慌乱的打开车窗,口中嘟囔着:“透透气,得透透气——”
顾慕手中书卷放下,拿起小几上的杯盏用了口茶,与她说着:“是有些难受,”他眸光深邃看着容温:“过来。”
容温:……
过去?做什么!
容温默了会儿,思绪流转,还是起身向他走过去,刚坐在顾慕怀里,她自个先是红了一张脸。
午时的暧昧之举,这会儿又全回脑中了。
顾慕心思缜密,自是能瞧出她心中所想,俯身凑在她耳边,嗓音温和的说着:“人之欲望,如春日花开,冬日雪落,再寻常不过,不必心有羞涩。”
容温在他怀里嗓音低低的‘哦’了声,抬眸问他:“二表哥——让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她问完他,下意识咬着唇瓣。
顾慕嗓音含笑:“适才我在心里想,你我至今还未有定情信物,待到了肃州城,该为你挑选一支上好的玉簪。”
容温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不是说不在肃州城落脚吗?”容温想了想,侧首看向小几上的厚册子:“二表哥把这本检讨书送与我做定情信物便好。”
顾慕:……
他冷白指节在她发间轻抚,时不时抚下她的耳廓,认真道:“定情信物不可潦草,玉簪要送,”他顿了顿:“册子我也会继续写的。”
容温在他怀里笑:“我就要这本册子做定情信物。”她故意跟他闹,顾慕垂眸瞧着她:“既是定情信物,你赠我何物?”
容温止了笑,沉默了一会儿:“自我十岁时起就开始写手札,怎么也写了有近七年,那本手札二表哥既喜欢,便送给你了。”
顾慕与她眸光相对。
车厢里安静了好大一会儿。
容温见顾慕不语,就说着:“君子有所不窥,二表哥此举非君子所为,我当那本手札为何寻不到,原是早就被人给捡走了。”早些日子,容温在顾慕的书房里瞧见那本被他压在书籍下的厚册子时,心中就有猜测。
当时问他,他只说是友人的。
她后来只须细想,便能知道,那本厚册子就是她的手札。
不然,何以他那般了解她的喜好,在上元节那夜送她狐狸宫灯,还知她有酒瘾总送她酒喝。
顾慕不置可否,只垂眸与她说着:“既换了定情信物,那你,是不是也该嫁给我了?”他嗓音比以往要沉,如颗颗玉石落在容温耳边。
容温轻声与他说着:“大婚之日先是推迟,又是取消,如今若要再成婚,会不会被人笑话?”不光是这样,起初她要嫁的人还是顾硕呢。
一场大婚,变故不断。
顾慕温热指腹落在她下颌上,让她抬眸看着他,与她说着:“大婚并未取消,只是推迟至了三月中。”
“嗯?”容温有些未想到是这样,她当时都离开了上京城,大婚竟未取消?容温想了想:“那,就算大婚未取消,可,你我的婚书已烧毁。”
顾慕不诓她,与她直言:“烧毁的那份,是假的。”
容温:……
他当时神色认真,俨然是真的让她选择,烧毁的婚书——却是假的?她想过很多种顾慕那般做的缘由,却是未想过,烧毁的婚书是假的。
如顾慕所预料,容温皱了皱眉,带着情绪看他,语气凶凶的:“骗子。”
她正欲从他怀中起身,将那本厚册子拿过来,顾慕清润的嗓音已又落在她耳边:“检讨书里已字字句句交代清楚,并对阿梵认错。”
容温:……
她早些日子,就已想明白顾慕当初是为何要那般做,为了与她之间归于平等,却是未曾深想,他虽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却也从未想过真的让她走。
她看了眼厚册子,好在已提前交代,便不与他生气了,默了一会儿后与他道:“可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姓温名容,是温容,不是容温了。”
容温话落,顾慕的指腹按在她唇瓣上,俯身离的她的唇仅有一指,嗓音低沉道:“不是常问我,祖母为何将我赶出恒远侯府吗?”顾慕在她唇上轻吻:“祖母与我说,若不能娶你为妻,便让我再不要进恒远侯府的大门。”
当时,容温离开后,顾慕虽然身上有伤,老夫人却还是把他唤去了静安堂,未对他再用家法,只道:“阿梵走了,你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