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当年温家虽被抄了家,却也暗中留下了不少家产,苏盈带着她嫁去扬州时,祖母将温家的这些家产都给苏盈作了嫁妆,如今又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容温看了眼花一端来的汤,她微微蹙眉:“不是说别煲了吗?”
花一:“本是不煲了的,可婉儿姐姐得了老夫人的话,见我今儿不去给姑娘煲汤,上前提醒了我一番。”花一顿了顿:“不过,姑娘今儿用这一碗就成,适才净思说想给他家公子也喝点汤,我就让他带走了大半。”
花一有些得意,知道她家姑娘不愿用,就让净思多带走了些。
容温闻言抿了抿唇,先是拿起玉勺用了口参汤,随后问花一:“净思可说他家公子怎么了吗?为何也要用参汤?”
花一被问的怔了会儿:“净思只说,他家公子处理公务太累了,想来是他做小厮的,心疼他家公子吧。”
容温应了声,不再问。
这边,净思提着汤蛊回了空无院,走进他家公子的书房,直接上前道:“公子,食盒给表姑娘送去了,我正欲搁下就回来,表姑娘将我留在她那里一会儿,我这才回来晚了。”
净思自顾自的说,顾慕看了眼他手中提着的汤蛊,净思边放下边道:“表姑娘问了我几句公子最近在忙什么,我就说公子整日忙着处理公务,表姑娘就担心公子会不注意身体,特意让我提了参汤回来给公子用。”
净思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一样。
顾慕看了他一眼,嗓音很淡:“出去。”
净思:……
净思只好在心里叹了声,正欲走出去,只听他家公子又道:“拿出去。”他话落,净思有些讶异的看向书案上的汤蛊。
公子连汤都不用了?
净思又提着汤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这么做,还不是看公子这几日整个人都沉沉的,想着公子好几日不见表姑娘,定是会想的。
谁知公子这般不领情。
净思提着走出来,倒了也浪费,就拿给云烛喝了。
——
大婚仅剩三日,这日午后顾慕在书房见完客后,净思又神色焦急的走进了他家公子的书房,将手中提着的两壶酒先放在他家公子的书案上,随后道:“公子,我适才从府门外回来时,见到了表姑娘身边的叶一姐姐,就随口问了她一句去做什么。”
净思观着他家公子的神色,这些日子,他跟公子提起表姑娘,公子都不怎么理他,他怕公子将他给骂出去,就小心翼翼道:“叶一说她去给表姑娘送信,我就以为是上京城里的人,结果叶一说,是找人送去丹水州。”净思顿了顿:“还说,上京城的天气太冷了,不如临安的气候好。”
顾慕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如这几日他对净思的态度,没应声。
净思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
待他在外面站了会儿,云烛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低声说着:“你往公子的酒里掺水,若是被公子知道了,怕是你日后再也别想吃肉了。”
净思烦着呢,不理云烛。
——
大婚仅剩两日时,院中的积雪已消融殆尽,容温将顾慕给她的那封书信带在身上去了老夫人那里请安。
她刚走至静安堂,将身上披着的狐裘解下来,对老夫人和林亭见了礼,林亭就与她道:“我本还觉得好些事宜未准备好,这下好了,大婚往后延了半月,我也好再为你们准备准备。”
林亭话落,容温眸中明显带了讶异,不过瞬时间她就想明白了,定是顾慕见她一直未做决定,以为她是想等温家的事解决之后再与他说。
所以,大婚延后了半月,想来当年温家的家仆温骆收到了盖着平江王私印的书信,这几日也就要到上京城了。
而平江王命人去给她取的天缠玉枕也该到了。
容温对林亭应了声:“大舅母辛苦了。”她话落,老夫人笑道:“既然他说司天监占的初九日不适宜,那就听他的。”
容温正欲应话,婢女从外面走进来,禀道:“老夫人,二公子来了。”老夫人闻言眉眼间缀着笑意:“让他进来。”
顾慕今儿身着一袭墨蓝色宽袍广袖,整个人显得有些清冷,他这个时辰出现在静安堂,又未着官服,老夫人先是开口问他:“没去上早朝?”
顾慕与老夫人见礼:“今日回来的早。”老夫人边思忖边点了点头,与顾慕又问了几句,随后注意到坐在她一旁的容温,今儿有些不太正常。
老夫人问她:“阿梵,怎么了这是?你二表哥来了,怎得突然变的蔫蔫的。”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却是灵锐的很。